唐明在他的邀請下拿了串掌中寶,先聞了聞,然後下嘴「咯嘣咯嘣」斯文地吃起來,邊吃邊點頭,表示贊同發小對食物的評價。
何樂沒什麼胃口,這段時間他的作息和飲食都不大正常。但不想對面倆人擔心看出異常,他還是拿了串烤蘑菇,食不知味地咀嚼下咽。
大概是地點和人都剛剛好,氛圍渲染到位,楊珵一口串、一口啤酒,聊起了他的青少年時期。正好他的青少年時期里又含有在場的另外倆人。
在楊珵滔滔不絕的講述中,何樂這才知道唐明父母家和楊珵家確實沾不上關係。是唐明的爺爺奶奶家,跟楊珵家是鄰里,唐明上高中前一直都寄住在爺爺家,所以跟楊珵成了從小玩到大的髮小。直到上高中,唐明被父母接去了市中心,倆玩伴才分開,不過關係好,聯繫一直沒斷。
從楊珵的爆料中,何樂得知了唐明許多糗事,比如八歲了還不會自己繫鞋帶;
第一次遺精以為自己要死了,找到爺爺哭戚戚地要說遺言;
收到同班女生路過他桌位故意放落下來的情書,他會原封不動地還給對方,說:你的東西掉我課桌上了......
終於在聽到楊珵說,唐明十八歲因為不會打手槍的問題特意請教他的時候,何樂沒忍住「噗嗤」笑噴了酒。
感情人前一副高不可攀的大老闆,背地裡也是個遲鈍的呆子。
呆子被人爆黑料也不惱,見何樂噴了酒,還好心地遞上了餐巾紙。
說完自己的小、初中,楊珵又開始說自己的高中:「我跟阿樂做了整整三年的同桌,先是高一一年,高二分班後沒想到又是同一個班,又坐一起。後來整個高二上學期,每次換座位我跟他都能坐到一起,連班主任都覺得我們緣分匪淺,再換座位時也不管了,隨我倆坐。」
少年歲月總是可憶不可求,何樂的情緒也被帶動起來,回到那段青蔥歲月。他眼神盯著手中晃動的酒杯有些恍惚,臉頰散著市井煙火里的紅,沖楊珵笑說:「你還好意思說,你個子這麼高,調座位只能往後坐,害得我每次跟你坐後排連黑板上的板書都看不清。」
楊珵舉酒杯跟他干一杯:「哈哈哈,那我不是把那我的板書都借你抄了嘛...」
三人中唐明情緒最穩定,他偶爾會抿口酒,吃口串,搭句話,但大部分時間都盯著何樂臉頰上的緋紅,和緋紅下的笑起來上揚的嘴角。
啤酒喝不醉人,但量多了也會放大情緒。
「何樂真是個好人。」楊珵一口乾了一杯,長嘆說:「我高三後期壓力特別大,那真是廢寢忘食,飯吃得極其不規律。不是顧不上早飯,就是丟了晚飯,有次早上進班級嘴唇都是白的,給他嚇得啊。」
楊珵手指著對面的何樂,頭對著自己這邊的唐明:「自那以後到高考結束,阿樂天天早中晚的幫我帶飯,盯著我吃,這感情,真能記一輩子。」
這會兒說的都是掏心窩的真話了,楊珵胳膊搭在唐明肩頭又說:「要不然,我也不能麻煩你幫他找人啊。」
他這是在幫何樂說話,大概也是被唐明總惦記一頓飯給搞怕了,讓人看在這點情分上,別嫌棄何樂的這頓燒烤,吃完人情就算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