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樂攔住他，一把搶過手機：「就在這裡接。」
說著何樂劃通電話，點開免提，緊接著一聲嬌軟的「珩哥」從手機另一端傳來。
一瞬間，何樂感覺自己的腦袋鑽入了成百上千隻的蜂群，他的腦袋「嗡」一下子吵鬧不停。
林珩看著何樂兩秒，低頭忿忿踩幾下地板，不得已應聲道：「餵阿寧，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兒？」
「珩哥你不高興啊？怎麼聲音聽著這麼低沉沉的？」
「沒有剛起床，你有事？」
江寧的聲音聽起來很欣喜：「哦，也沒什麼事，我待會要登機了，差不多明天這個時候能抵達國內機場。想問問珩哥你能來接我嗎？順便帶我去國內公司熟悉熟悉，等周一報導的時候就不用再花時間熟悉辦公室啦。」
江寧的話很多，不等林珩接話他又自顧自說：「哦，對了，我姑奶奶不是知道咱倆一個公司嗎，她老人家也挺喜歡你跟何樂的，說明晚要喊你們一起來給我接風洗塵，她應該還沒有跟你們聯繫，我....」
林珩眉頭越擰越緊，他再也看不下去何樂臉上的茫然，從他手裡拿過手機，打斷了江寧：「阿寧我現在有點事，待會再打給你。」
「嘀」一聲，客廳陷入死一樣的沉寂。
剛剛搶著拿手機的倆人，這會兒誰都沒有搶著開口。
何樂目光停滯在半空，他花了好一會兒才趕走腦袋裡的蜂群，重新找到自己的聲音：「江寧...他回國了？」
何樂完全不可置信，將已知的事實設置成反問。
林珩不說話，沉默且默認。
何樂目光轉到他臉上又問：「回國內上班？」
林珩還是一言不發。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本就在爆發邊緣的林珩，突然一腳踢倒茶几旁的小馬扎：「江寧回國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明明該心虛的人，此刻卻暴跳如雷：「江寧從美國那邊申請調回國內工作，這是人家職業上的規劃，是公司用人的調度，我需要特意跟你報備一聲嗎？」
林珩話里的『我需要』、『特意報備』等字眼，和他上一次發脾氣時說的『命令』、『傀儡』形成了前後呼應，連成了一條線，牽引著一把匕首一下又一下，狠狠地反覆插在何樂的心上，疼得他直抽氣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何樂動作很緩慢地起身，他用一種很陌生的眼神看著林珩。
這個人是他的小珩？
林珩被這樣的眼神看著心裡恐慌，他下意識抓住何樂的手腕，把人壓在沙發上逼問：「你不許走！告訴我，你跟唐明到底什麼關係？」
失望的情緒讓何樂眼眶開始發燙。他不是十六、七歲的少年，不屑於在這種事上跟人講不清：「我說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