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樂好半天才眨動眼睛,「你什麼時候切的痣?」他盯著那一條還泛著紅腫,沒徹底恢復好的傷疤,皺眉問林珩。
林珩低頭想看自己切痣後的傷疤,但看到不到,他又改用手摸,「上周從農莊回市里後。」
何樂沉默十幾秒,說了句讓人不理解的話:「一周都還沒有?」
「什麼?」林珩一下子沒能跟上何樂的問題。
何樂打掉他還放在傷疤上的手,語氣嚴肅了些,「還沒消腫,你少碰,容易感染留疤。」
聽著何樂明顯生氣的語氣,林珩笑得更開了,「你生氣了。」
這要是擱別的兩個人這麼聊,生氣的人估計會更生氣,把人弄生氣的人也要被認作是低情商,但何樂不會更生氣,林珩也不是因為沒情商才這麼說。
他是真的覺得自己的希望更大了。
打林珩找來農莊與何樂重逢後,何樂雖沒再避著不見他,待他也客客氣氣的,但正是因為客氣,所以才和從前不一樣。
就哪怕是倆人解除誤會,何樂再次給到林珩的關心,也是摘除許多私人情感的,比起關心,更像是關照。何樂對林珩,不再夾雜著親密人之間的情感,而是只是熟人或是朋友。兄弟之間的,那種說濃不濃,說淡不淡的照顧,這樣的何樂反而讓林珩無計可施。
現在何樂的生氣,恰恰像他們以前真正要好時的模樣。
林珩決定趁熱再努力一下,他被何樂打掉的手抓住何樂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揉捏,說:「我知道切除這個痣,其實不能代表什麼,我是否能祛除何安在我心裡留下的病根,也不是通過一顆痣就能體現,但樂樂,我還是想通過這樣的一個表現告訴你,我在積極糾正自己的錯誤。」
何樂被林珩捏住的手指縮了縮,刮過林珩寬厚乾燥的掌心。
林珩立馬加大力道,沒讓何樂的手抽走,他語調還是輕緩的,「以前是我錯了,既然錯了就得受到懲罰,所以你這麼長時間都不要我,是我應得的,但我現在已經知道錯啦,也知錯就改了,所以樂樂,你不要再丟下我了好嗎?」
「我沒不要你...」何樂蹙了蹙眉,他好像一個月前說過類似的話,「我們還是親人,我們還在聯繫不是嗎?」
何樂想不明白林珩的執著,為什麼一定堅持要他們在一起生活,他們現在的相處方式明明很好的。
林珩每次來農莊,他都有好好照顧林珩,他會在每個周五的下午就開始期待,有時林珩因為出差不能過來,他也會失落,等再次見面,看到林珩身體健康,精神好好的,他也會為林珩感到高興,他們這樣不是很好?
何樂不願看著林珩說話,腦袋低著,眼睛向下看著自己被林珩捏在手心裡的手。
林珩另一隻摸到何樂的臉頰,把他低下的頭抬起,何樂不得不看見林珩通紅的眼底,「可是對我來說,這樣的方式,樂樂就是不要小珩了。」
注視著林珩眼裡的紅,何樂的眼睛也跟兔子的眼睛一樣,瞬間紅了。
林珩啞著嗓子,極力克制發抖的聲線,說:「樂樂,你在這裡有程錦錦,有二姨,在這個世界上你還有自己的親人,就算沒有我,你也還有另一個家,可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你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