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神色並不好看,一時也未叫「起來」,而後目光看向姬文軒:
「哀家過來看看皇帝,如今沒有太傅在身旁輔導,功課還能否安心的學下去。」
姬文軒眼中冷光閃了閃,雲淡風輕道:「朝中大事小事皆由母后做主,兒臣是否熟悉功課又有何用呢?」
太后如今也才四十不到,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
如果她想要效仿武則天一般一直掌握著大權,直到八十歲,一百歲,那他也只能幹等著。
即使太后將來要給江山改名換姓,大臣們也不會說出一個不字。
太后細長的柳眉輕輕一挑,「喲,皇帝今日怎會突然對哀家說出如此生疏的話來?莫不是還在為太傅的事情而怪罪於哀家吧?」
姬文軒深知太后是在試探自己,於是簡單回答道:「兒臣不敢,母后對兒臣的養育之恩如同浩瀚蒼穹,高懸天際,豈是一個臣子可以比擬的?」
太后微笑著點了點頭,「嗯,看來還是哀家多慮了呢。」
她的眸光迅速一掃,好像這才留意到陳玄棠的存在,輕挑了一下眉,語氣故作驚訝地說道:
「喲,原來陳將軍也在這兒啊!只是,現今並非上朝的時段,你不在家中好生歇息,反倒跑來陪皇上講話,瞧這模樣,你們二人的關係倒是頗為不錯呢。」
太后的話句句帶著深意,似乎看穿了什麼。
這令陳玄棠感到異常不舒服,趕忙賠笑解釋道:
「末將身為臣子,自當全力以赴地輔佐皇上,又怎敢以朋友的身份自居呢?」
太后輕輕撫了撫自己的頭髮,神態顯得有些漫不經心,隨口回應道:
「那你可要好好地開導他一番,如今哀家將太傅從他身邊調離,聽底下的人說,皇上整日茶不思飯不想的,已經傷心了好些日子呢。」
陳玄棠點了點頭,聲音清幽道:「是,臣自會開導皇上。不過,皇上與太傅感情深厚,一時之間難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
太后此舉,打壓的何止是白鈺一人?
那是自己,皇帝,滿朝文武。
陳玄棠原以為白鈺在太后的打壓下,再無翻身之日。
他這次前來的目的,無非是想勸勸那位因白鈺之事而稍顯消沉的皇上。
讓他不要灰心,來日找到機會,自己定然會助他一臂之力。
太后微微挑眉,目光再次看向姬文軒,輕聲笑道:「皇帝如今已有二十,還未選嬪妃,一個人未免也孤單了些。」
姬文軒目光沉了沉,「兒臣無心納妃,只想專心處理朝政之事。」
太后慢條斯理捋了捋鬢角的碎發:「皇帝此言差矣,立後選妃可不是為了兒女情長,這關乎皇室血脈的延續和王朝的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