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左未時臉上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可能是剛才不小心扯動了傷口,才撕裂的吧。」
可顯然的,楚喻雪不信。
在楚喻雪看來,他家師父很少撒謊,至少面對自己是絕對乾淨的。
是以,是要左未時只要有一點點的不對勁,楚喻雪都能察覺出來。
想到了一種可能,楚喻雪咬牙,拆了紗布,左未時還想阻攔,可到底是理虧,不敢真的動手。
入目之處,一片血肉模糊,這哪裡是撕裂了,分明像是……
像是被人重新剜了一刀。
楚喻雪通紅著眸子,難以置信的去看左未時的眼睛。
「……師父,為什麼?」
他不理解,為什麼左未時還要自殘,就因為那個印記嗎?
可現在,他身為帝師,楚喻雪給他的,也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地位。
現如今,誰見了不要尊稱一聲左君?
可左未時還是這麼做了。
明明之前都從未有過,明明這印記跟了他那麼久,可偏偏是現在,現在忍不住了。
分明還是害怕自己嫌棄。
楚喻雪紅著眼,一字又一句,「你不怕疼嗎?為什麼還要傷害自己?」
他顫抖著指尖,卻不敢去碰那處。
僅僅只是看著,楚喻雪都有些受不了的捂住腹部。
他家師父,那得多疼啊?
「不疼,真的一點都不疼。」看著楚喻雪紅了眼睛,左未時手忙腳亂的就要去哄。
可他這一動就牽扯了傷口,疼的眉心一蹙。
楚喻雪趕緊將人攔住,按在榻上,「不准動!都說過不准動,為什麼不聽話?」
「朕說過了,不會嫌棄,什麼都不會有改變,為什麼師父就是不肯聽話,為什麼就是要傷害自己?」
第一次,楚喻雪在左未時面前用上了「朕」。
此前,從未有過。
楚喻雪從來都不想用這個身份去壓迫左未時,可現在,左未時的行為是真的讓他生氣了。
「……臣的錯。」左未時也是,沉默良久,最後卻只憋出三個字。
楚喻雪咬著唇瓣,低著頭垂著眸子不去理他。
只是手上的動作輕了又輕,生怕不小心碰疼了傷口。
那傷看著當是不久前割的,大概是回客棧之前。
邊上的鮮血已經凝固成深紅色,隱隱有些發黑的兆頭。
楚喻雪拿著乾淨的紗布沾了水,一點一點幫他清理。
然後又重新給人撒上藥粉,綁上繃帶。
這次上藥,楚喻雪發現,那個奴字確實已經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