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迦爾臉色不佳的走出來,「情況不對,他一直沒醒過來,精神波動在排斥我靠近,他現在好像在做夢」
達厘聞言表情更難看了,問題更大了,威爾不僅排斥他靠近,威爾在排斥所有雄蟲靠近。
「他有沒有和你們說過,他做夢都夢到什麼」
阿夫林想到什麼,站出來:「閣下說他夢到身邊的蟲突然變成怪物,會飛,很大,怪物發瘋吃了很多蟲」
「突然發瘋,變成怪物」迦爾低聲重複,看了眼站在身後的護衛。
護衛們意識到什麼,朝迦爾點了點頭:「閣下,這種情況聽起來,很像精神崩潰導致的瘋狂」
「他在夢裡看見自己精神力崩潰?」達厘低聲,難以置信道。
「不對」迦爾否認這個猜測,「不是夢到自己精神力崩潰,變成怪物,變大還會飛,他目睹過雌蟲精神力崩潰?」
「絕對沒有」阿夫林肯定道,「閣下身邊的雌蟲從來沒有出現精神力崩潰」
更何況薔薇館定期檢測護衛精神力波動,如果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薔薇館不會允許這樣的蟲留在這。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迦爾看向達厘,顯然達厘也想到這個可能,「精神力共感,在演練日當天,有軍雌靠近過威爾,他精神力波動和威爾達成一致,並且該軍雌精神紊亂很嚴重」
說完,迦爾也覺得太巧了,能與雄蟲精神力共感的雌蟲實屬罕見,兩百年歷史記錄中,僅有三隻蟲達到這水平,均是一百五十多年前赫赫有名的蟲物。
但正好雌蟲精神紊亂很嚴重,導致雄蟲被拖下水,這就不是好事了。
「找到那個蟲」達厘拳頭緊握,指甲深深扎入掌心。
身後的護衛離開大半。
半晌,迦爾憐憫的看著他:「你找不到的,只要不承認,你找一年都找不到,而且找到那隻雌蟲也沒用,最多在死亡路上兩隻蟲能有個伴」
「不然我干看著嗎」達厘牙關緊咬,發出咯咯的響聲,眼底的恨意快流出來了,「我的雄子就因為可笑的巧合,快死了」
迦爾沒說話,實際上在他看來,共感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更大的原因,恐怕在威爾自己身上。
他也好奇,共感會造成恐懼不假,但醒來就能分辨出真假,理論上來說只要及時調整自己的情緒,就能脫離共感帶來的麻煩,到底是什麼,讓一個小蟲崽深陷泥濘里,放棄呼救?
與他們想像中威爾時刻處於痛苦不同,威爾已經麻木。
此時重複著同一個夢境,夢境從剛開始的只能看到片段,到現在越來越詳細,他冷漠的,旁觀重複千百次的畫面。
夢中他附身的雌蟲,和他的朋友。
軍校開始就是摯友,一路攙扶,進入同一個軍隊,將身後交給彼此,勝利後的大笑,生活中的一點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