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睡著的同學們,只覺得這堂課不好睡,老師的聲音有點大。
下課鈴打響,塔淪意猶未盡的停下聲音,喝了口杯中的水,緩緩道:「這節課就到這裡,大家下課吧」
說完,他慢慢走下講台,門打開,雌蟲將他的椅子和物品帶走,再輕柔的關上門,龐大的身體連進門都要彎下腰,做一系列動作,顯得小心翼翼又格外熟練。
「終於——結束了」前排的蟲張開手大喊一聲,如釋重負。
貝內揉了揉眼角,不客氣道:「你明明一直在睡覺」
「因為太無聊了」前排的蟲砸吧砸吧嘴,「你們居然聽得下去」
祁山整理著手中的筆記,看到他的眼神,回道:「還好吧,老師講得挺有趣的」
「有趣是有趣啦,但是怎麼說呢,聽不下去」
另一個蟲點點頭:「總感覺老師的故事裡有什麼深意,雖然聽不懂,但是好沉重的樣子」
「沒錯,很難懂,一開始還想認真聽,後來實在是忍不住睡著了」
「沒事啦,社會學又不考試」
「是啊,正好補覺嘛」
祁山寫字的動作頓了一下,確實,對於他們來說,社會學看起來只能當故事聽,沒什麼用,而且有時候有點枯燥,聽不懂。
塔淪老師的故事中明顯是帶了自己的情感,無意識流露出來的沉重和擔憂,很容易被敏感的雄蟲捕捉到。
但他們不能理解這份感情,因此下意識覺得不舒服,不願意接受。
「藍藍,你要去哪裡」
祁山晃了晃手裡的筆記:「有些問題想問一下老師」
敲響辦公室的門,開門的是高大的雌蟲,偌大辦公室簡直就是個小型房間,家具齊全,還有廚房和衛生間。
辦公室只有塔淪一隻蟲,別的老師在另一個辦公室。
塔淪躺在搖椅里看書,灰色的眼鏡放在一旁,旁邊擺放著水杯,橙色的眸子裡泛光。
對於他的到來,塔淪有些意外,眉眼彎彎的笑道:「怎麼了?」
美人在骨不在皮,蟲族本身不顯老,除了細微的皺紋,塔淪看起來跟三四十歲的成年蟲沒什麼區別,身上更多些成熟而穩重的氣息,笑起來的樣子震得蟲心一顫。
他扶著把手坐起來,燈光下,臉上的皺紋更加明顯,細碎的發角白色閃過,剛上完一節課,他身上多了一分疲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