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雄蟲最大的作用,只剩下那具軀體。
無論是想用雄蟲的身體做實驗,還是繁衍,都令蟲膽寒。
佑普,可是那普羅族長的親生蟲崽啊,他怎麼下得去手……
祁山拉住他的衣服,認真的看著他:「後來呢」
「後來」佑普抿了抿乾澀的嘴唇,「後來塔淪老師找到我,我的精神力和他連接上。」
他重複了一遍:「他找到了我。」
「從那天起,我才明白,雌蟲和雄蟲始終是不同的,家庭更是編織給小雄蟲的可笑謊言」他悽慘的笑道,「雄蟲沒有家,即使找到雌君,生下很多蟲蛋也是一樣的」
「雌蟲會被遠遠送走,雄蟲會在薔薇館的統一教導下成長,而你的雌君,他面對你永遠謙卑,小心翼翼,和機器蟲沒什麼兩樣,只有雄蟲和雄蟲才是同類」
祁山下意識反駁:「不是所有蟲都這樣,奧蒙和奧托雌父對我很好,他們照顧我,教給我立身的本事,我還遇到過很多雌蟲,他們雖然不是很好,但幫助過我」
「但那時候你是雌蟲,不是嗎」佑普平靜的看著他,「我看過你的事情,你很厲害,在荒星活下來,奧托軍長確實是少有的蟲,後來你被發現身份,還是到薔薇館」
「那是……沒辦法的」
「是啊」佑普似嘆息,似低語「是沒辦法的,雌蟲和雄蟲互相利用,永遠沒辦法理解對方,世界一直是這樣」
「不對,這樣的世界絕對哪裡不對」祁山大聲道。
「哪裡不對呢?」
「……」
佑普輕笑:「你看,你也說不出來」
祁山卡住,他不是說不出來,是這個世界不對的地方太多了,一時半會不知道從哪個點開始說。
一個種族兩個性別被隔離,明明需要彼此,卻互相對立,還有美其名曰保護,實際卻像養蠱的教育。
佑普沒等他回答,接著說下去:「老師為了救我,在混亂中受了不可逆轉的傷害,腿部被碾碎,挾持我的蟲見情勢不妙,封鎖了飛艇存在的空間,並炸毀了控制器」
「老師的雌君為了保護老師,受了重傷,我們在一艘飛艇上,和一堆屍體,度過了一天一夜,最終老師付出精神力嚴重透支的代價,與附近的軍隊取得聯繫」
「我們得救了,付出的代價也是慘重的,老師的精神力透支,等級從B+跌落到C,腿部因治療不及時,落下病根,一切都是因為我的天真。」
他握住另一隻手臂,目光投向遠方,似乎透過回憶,與過去的自己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