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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霓虹閃爍,燈紅酒綠。
祁束背對著喧鬧的街頭,緩緩走進一條陰暗的巷子裡。
他的心情差到了極點,精神極不穩定,腦內還不斷有聲音試圖蠱惑他。
「嘿嘿,祂果然走了,祂根本不在乎你。」
「你對祂來說只是一個通關機器而已,祂看你已經可以完美通關了,於是迫不及待跑了。」
「嘖,你為祂拼命十幾年,幾乎獻出了所有,甚至不惜沾染邪性,祂可曾把你放在心上,可曾在乎你,可曾把你當成人看?」
它們竊竊私語,聲音時而尖銳,時而沙啞,混雜著詭異的滋滋聲,句句精準打擊祁束的精神破綻。
如果是以前,祁束可能會反駁兩句,然而今天,他如同一條喪家之犬,失魂落魄,既沒有反駁的理由,更沒有反駁的心情。
其實他是知道的,他對周御一無所知,周御也很少說自身的事情。
當年他失血瀕死,向漫天神佛求救,只有周御回應了他,向他伸出了援手。那時候,他很感激對方,也很依賴對方,一心乖乖聽話,全心信仰對方,只要是對方說的,無論付出任何代價,他都一定要做到,即使對方要他殺死感情,要他不是他,他都聽話照辦了,所有一切都僅僅是為了讓對方滿意。然而——
想到這,祁束不由自嘲一笑,眼神晦暗不明,深若深淵。
他一下子想起很多事,越想越感到悲哀。他一直覺得即使對方不愛自己,自己也應該能在對方心中占據一點分量,然而現在呢。
對方一聲不吭,說走就走,留下他迷茫不知所措。
工具用完便扔了,是這樣嗎。祁束低眸不語,瞳仁深處血光流轉,好似醞釀著極其危險的大恐怖。
他的面前忽然之間詭影重重,空間扭曲變形而且破裂,像被砸碎的玻璃球。
老人模樣的獸之主笑著從彼岸看來,「吾神啊,好久不見,您現在看清這個世界了嗎。」
祁束不回答,無視祂,徑直往前走。
獸之主眯了眯眼,轉頭道:「您為何悲傷?我們想要的,奪走便是,只要您成為聖神,世上沒有您得不到的東西,哪怕是祂。」
祁束還是仿佛沒看見,但他的臉色明顯更難看了。
獸之主出奇的耐心,轉身微笑道:「您遲早會選擇我們的,因為您生來就是我們的神。」
祂話音剛落,空間不再扭曲,逐漸恢復了正常。
祁束走出暗巷,不知不覺間手縫滴血,原來是他抓拳太緊,抓破了血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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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樓外突然電閃雷鳴,緊接著大雨傾盆,傾瀉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