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蓋上了。
周御沉默地看著棺材,眼神有些複雜。
他在想,自己能為祁束做什麼嗎。
答案是幾乎沒有。
神性復甦這種事,一向是無法逆轉的,就連他自己也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算「他」,還是「祂」了。
周御將手按在棺材上,閉上雙眸,仿佛在感知裡面的情況。
還沒有動靜。可能還沒開始,但是快了。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瘋狂匯集,邪惡且霸道,充滿了破壞與毀滅的衝動。
周御靜下心來,反覆告訴自己要相信祁束。
「像以前一樣。」
過了一個小時。周御逐漸坐立不安,眉頭不展。
他又開始思考自己能做什麼,不然他實在無法冷靜。
周御走來走去,忍不住打開了「過去」。
只有祁束能讓他平靜,那麼為何不找過去的祁束呢。
他好像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於是回溯到了祁束的幼時。
過去如畫,像膠片電影一樣緩慢播放。
嬰兒誕生於地震之中,渾身裹挾邪氣,雙眸猩紅如血,一看便是不祥之種。
周御蹙眉,抬手驅散了那股濃重的邪氣。
廢墟里的嬰兒雙眸恢復正常,眨了眨眼,隨即露出笑容,向著虛空咿呀咿呀叫。
周御不禁一笑,也是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干涉了時空。
他沉默了下,繼續守望著那嬰兒的人生。
嬰兒被救援隊帶走,交給了他唯一的親戚,也就是叔叔一家照顧。
那位叔叔不是好人,嗜酒愛賭脾氣暴躁,根本不是能夠照顧好嬰兒的人。
周御眼神擔憂,又想干擾時空,但勉強忍住了。
他看著小嬰兒在打罵中長大,從小吃不飽飯,營養不良,瘦弱可憐。多次想干預,卻不得不顧忌。
一轉眼六年。嬰兒變成男孩,逐漸長大成少年,隱隱有了他熟悉的那個男人的樣子。
「你還是成功度過了。」
周御鬆了口氣,繼續守望著那孩子的一生。
他的原則是不干預,可是有些時候,他卻不得不干預,因為那孩子遇到了生命危險,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對方出事。
有一次,他忍不住對那孩子說。
——「你要好好活著,因為只有活著才能有好事發生。」
小孩睜著大眼睛,「真的嗎?」
他沒有現身,僅回答:「遇到困難的時候不要怕,也許會遇到心軟的神。」
小孩點了點頭,「真的嗎?」
他道:「當然。」
小孩眉開眼笑,開心道:「好的!」
真可愛。周御心想。
不久後,小孩就被過去的他推進了無限遊戲。
那之後的事情他就很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