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緋色暈染的臉龐,血像勾兌在白雪裡的胭脂融化開。
瘋子大笑道。
「畢竟有那麼多次經驗在,我還是挺了解人體器官的。」
「怎麼樣,不想死?」
封瑟低下頭,狹長的眼睛很銳利,吐出的話卻是輕輕的:「可是別人也不想死啊!」
男人跟破風箱運轉似的嘶啞聲越來越輕。
他拽起他的頭髮,看著他抽搐的身體,帶著微笑的冰冷黑眸注視著那雙破碎的眼睛,深深勸告道:「如果你還有下次的話,拜託別用下半身思考了。」
沾著血,最嬌艷的玫瑰花在他的唇瓣上綻放,組成猩紅的弧度。
封瑟慢條斯理的把脫臼的手接了回去,理了理沾上些許灰塵的衣服,動作優雅的像是從晚宴剛回來,暫時弄彎自己的手或者戳人眼睛直到殺人,從頭到尾平靜的可怕。
他道了聲再見,神情笑盈盈的,好像無害的天使。
剛開始或許被長相迷惑沒有發覺到不對,但是越靠近就發現他平靜的有些過分,像個怪物一樣。
「你…」
男人的眼睛被戳瞎,他的眼皮耷拉著無法睜開,導致他看不清對方的樣子,血從喉嚨里汩汩的流出,雙手還在空中胡亂的舞動,最終他頭一歪,巨大的身體倒在了地上。
血腥味鑽入空氣後到處亂竄,他蒼白的幾乎透明的皮膚被猩紅色的顏料塗抹,眼尾瞬間拉開狹長的縫隙,帶著神經質的弧度。
封瑟「撲通」一聲跌坐在血泊中,發瘋似地大笑。
「第一次狩獵,謝謝你充當我的實驗品,好心的先生。嗯,我是說非常感謝。」
在瘋夠了之後,他抹了一下眼尾忍不住笑出的淚花,開始打量那位先生留下來的遺產。
嗯,對方簡直比他還窮,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送溫暖嗎?」
忽然瞟到了一樣東西,他微微一笑。
那把鋒利電鋸孤零零地躺在遠處,把鎖鏈拉長,封瑟的這個距離足夠勾到它了。
現在他如何擺脫鎖鏈的問題解決了。
「如果深淵裡都是這種傢伙的話。」
他彎起細長的鳳眸,露出滿口整齊森白的牙齒,他在笑,像是只擇人而噬的猛獸,「那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把他們殺光了呢。」
在刺耳的金屬切割聲中,封瑟的鳳眸帶著詭異的興奮和癲狂,無數銀白色的粉末在鋒利的刃中飛濺,咔嚓一聲,他擺脫了那條束縛住他的鎖鏈。
「互相博弈,最後的贏家——」封瑟踩出滿地凌亂的血腳印,沾著滿身血跡的屍體,孤零零躺著的鎖鏈,都被他拋在身後,他笑著走出了門,說:「果然是我這頭披著人皮的怪物。」
他拖著那把電鋸離開。
咔——
他推開了半掩著的門,逐漸拉開的縫隙中有一隻血紅的眼與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