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您原諒。」
車夫彎下了腰,額角已經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一切的罪責都在我,請不要遷怒於我的家族,哪怕是看在我們侍奉了您幾百年的份上。」
埃爾維斯的眸光薄涼如天幕,他將一根手指抵在過於鮮紅的嘴唇旁,流瀉出了淺淺的笑意。
「記住,不要多事,即便是在你們看來沒有大礙的關心。」
車夫見他不再計較,點頭稱是。
「就當將功抵過,去查一查納塞尼爾有沒有和我同處過的經歷,順便再把王室最近的動向報告給我。」
埃爾維斯的喉嚨里不可控制地冒出一連串的笑聲。
「王室…神明……弒神者的榮耀。」
「他的後裔到頭來還不是要屈服於神明之下。」
他笑聲中夾雜的殘忍和嘲諷意味甚至驚跑了一隻棲息在塔尖的白鴿,撲扇翅膀沖向天際。
車夫靜立,如同一座雕塑般沉默。
*
封瑟有了一個新的住處。
說是私人宅邸,不如說是一座宮殿,處處裝飾奢華,像從一副用金粉調色,濃郁的油畫裡剝落出來,散發著古典精緻的韻味。
他依舊對那次馬車的經歷心有餘悸。
為了躲開那個變態色情狂,他把自己整天泡在圖書室里,三餐要求端到自己的臥室里來,晚上睡覺的時候,確保每天鎖好了門。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他試圖把自己這次的任務對象從那一大堆的典籍里翻出來——所謂的神明。
要不是任務已經標明,他真的很懷疑神明是否存在。
一遍遍的篩選,那些信息千篇一律的重複神是存在的,但那些所記載的神跡在他看來可能只世人偽造的,只是為了維持神權而編造的謊言。
追溯更久,這個神好像是突兀出現一樣,偶然在某一天就出現在了典籍上,某個節點似乎出現了斷層一樣沒有連續,祂簡直如同一段強行插入的歷史。
根本就無跡可循。
那他做什麼任務?
連任務對象都找不到…搜羅到的線索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他面對的只是一群進行自我欺騙的神棍。
這個神他媽根本就不存在!
封瑟的神經抽了抽,「啪」一聲關上了厚重的書籍。
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一點有用的,他都是快被那些一水的讚美詞給蠱毒壞了。
就算再不情願還是得繼續找。
現在他抱有希望的就是王室的圖書室了。
那裡根本不允許外人進入,被允許進入的只有王室,封瑟那個不體面的私生子是別想了。
所以,他才想擁有王權。
如果想恢復身份,不幹掉王后和另外兩個王子,那一切都白說,他們不會讓自己有重新爬回頂端的可能性的。
行吧,既然你們不想讓我成為王子,那乾脆當國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