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瑟儘量讓自己的腳步輕盈, 能夠追上他們的速度,又不會製造出太大的聲響。
他們擁有情報優先權, 自己只能扯住一根有方向的繩子, 讓他帶自己到想去的地方。
他要知道這個副本的通關條件, 避免眼下這種「無家可歸」的境界,就算那個「家」爛的要命。
封瑟無不諷刺的想道。
道路上的雜草在瘋狂滋長,平坦的路面遍布各種碎石砂礫,林木沉默的站立在兩側。
無情的荊棘撕開了封瑟的衣服,露水親吻布料, 留下濕潤的痕跡。他沒有穿外套,雖然晚上的海濱氣溫可不太友好,但他可不想被留下什么小隱患。
他們到底要去哪裡?
幾個玩家的身影時時若隱若現,在林中極為詭秘, 如一道道拉的細長的鬼影。
封瑟沒有停下,藉助自然的障礙物, 掩飾自己的蹤跡。
終於, 在跑了一段距離後,那幾個人在一棵高大粗壯的橡樹後躲了起來,看向前方的場景。
封瑟躲在後一棵樹後面,細聽兩方的動靜。
這裡距離海邊並不遠, 北面並沒有任何遮擋, 構成了一個遠眺的平台,那輪蔑視的月亮令寬闊的海面一覽無餘, 那座可憎又不祥的礁石裸露出來,出現了斷斷續續的閃光,映襯著螢光的水面粼粼。
海風裹挾來陣陣刺鼻的魚腥味。
這片林間的空地不知何時搭起了祭台,火燭高高掛起,只有幾個臃腫的人蜷縮在陰影間,如果不去特別的注意,根本毫不起眼。
這幅場景很像邪教徒的儀式。
但現在儀式並未開始,人都沒有到齊。
另一邊,一艘正在朝這裡劃來的木舟上。
「冕下,您的面具。」
頭戴高聳冠冕、籠著長袍的人將手上的面具遞給船上的另一個人,肥厚寬大的雙手顯得很謹慎,就像捧著柔弱的嬰兒,保持等待的姿勢,。
他的發音含糊又古怪,但格外謙卑。
這裡只有一條船,但不代表只有兩個人。一大群黑色的身影在水裡遊動,拱衛在船的兩側,他們的腦袋沉沉浮浮,長長的手臂畸形的無法描述。
「離我遠點。」被稱為冕下的人接過東西,態度冷淡輕蔑,「你們身上的味道太難聞了。」
他開口的聲音很年輕。
手指修長,骨節分明,保持著人類應該有的特點,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格外優美。
金色的面具帶有古樸的色澤和質感,沒有任何花紋,表面光滑,巧妙地貼合主人臉龐輪廓的弧度。
為首者的皮膚很是蒼白,像是單薄的素紙,嘴唇是鮮紅色,而且他黑髮黑眼,像是個東方人。
「快一點。」他不滿這樣的速度,「滑不快,就抬著走,反正你們也不需要換氣。」
「是。」對方急忙應答,指使別人按照命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