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停下腳步,看著他滿臉淚痕的樣子又恢復了笑容,童桐看著它的笑容有種不好的預感。
「好。」它說。
...
當童桐被換了件白襯衫放到浴缸里時,他的表情還帶著懵懂。
以為只是和之前一樣的一次拍照。
直到木偶把手伸了過來,童桐不解地看著放到他臉旁的手掌,木偶動了動手,開口道:「躺下。」
童桐試探地把臉貼到它的掌心。
木偶的手很大,童桐躺下後,那半邊臉都窩在了它的手掌中。
「咔嚓。」
一隻手被少年當枕頭,一隻手拿著相機拍照。
距離非常近,童桐看著近在咫尺的相機控制不住地睫毛顫抖,閃光燈太刺眼了。
「咔嚓。」
「咔嚓。」
變換角度,從側面到正面再到局部,木偶像是在拍什麼藏品一樣認真到執拗。
也令童桐感到不寒而慄。
這次拍了很久,久到童桐從累到抱怨到害怕。
他不知道木偶手中的相機里拍了他多少張照片,也不清楚那相機里有多少不可看的內容,他只知道他全身上下所有地方都被拍了。
就連髮絲、膝蓋、手指,掌心紋路...
童桐越往下拍越驚悚。
當木偶蹲下,要把相機往下移時,童桐終於忍不住開了口,他渾身都濕透了,少年的嗓音有點抖,「可以了嗎?我好累,好餓。」
木偶頓了頓,似乎並不打算停止。
童桐突然跪坐在地上,木偶的雙眼映照出少年美麗脆弱的眉眼,那裡隱藏的驕縱蠻橫似乎早已消失不見。
「求你了。」
木偶沉默良久,在童桐希冀的目光下開口道:「拍完,我不殺他。」
少年的眼眶盈滿了一汪水,讓木偶看不真切裡面複雜的情緒。
它只是想拍照罷了,為什麼會這麼抗拒。
它不懂。
而等它真的懂了時,它會非常後悔這一刻的選擇。
...
閣樓里的辛萊一直沉默著待在裡頭。
他能聽見外面的聲音,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辛萊想過少年不會有事,但是他沒想過少年和那個異端的關係如此複雜。
或許,他們可以利用這個異端奇怪的感情逃出去...
*
童桐生病了。
折騰了十多個小時,本就體弱又遭受了心理上的打擊,他病的很快,也很厲害,高燒直逼40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