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了一絲不對,但這幾天的習慣讓童桐的危機意識減弱了許多,少年蹙眉,不滿道:「什麼意思啊?」
木偶沒回答他,直接上手撈起少年,童桐猝不及防被抱起來,而且姿勢他不太舒服,他推了推木偶的臉,「哎!幹嘛呀?快放我下來!」
沒什麼力道,對木偶來說和小貓撓癢一樣。
童桐最後去看門口趴著起不來的辛萊,張嘴又要質問木偶,還沒說出口就被捂住了嘴巴。
「唔?」
「唔唔...」
手掌捂著少年的嘴巴,半張臉都被遮住了,說不出話的童桐只能嗚嗚的叫。
等童桐被帶到畫室,還沒有察覺不對勁,直到木偶開始脫他的褲子。
「幹什麼!」童桐瞪著圓眼睛,手指拽著褲子。像只炸毛的貓。
這幾天因為木偶百依百順,童桐馬上自己換上了正常的衣服,現在身上的就是短袖和七分褲。
木偶頓了下,視線與少年對視,它漆黑的眸子中倒影出少年惱羞成怒的樣子,它一句話也沒說,但童桐看著它沉沉的眼神,突然福如心至的清醒過來。
剛剛木偶的話又重新出現到童桐腦中。
他的臉色慢慢變得蒼白,童桐眨了下眼睛,嗓子乾澀,「你是因為我生病了,才那麼縱容的嗎?」
木偶歪了下頭,沒明白什麼意思,它想說不全是,童桐沒等它開口又說:「...好吧,這次,你還是要拍照嗎?」
少年蒼白著臉,但有可能是因為前幾天的相處,他已經沒有剛開始對木偶時的那麼恐懼。
但還是能看出童桐有些忐忑,還有一點失落和排斥。
童桐本以為會聽到肯定的回答,結果木偶說:「不。」
...
等童桐光著腿坐在地毯上,迷茫地抬頭看向坐在他畫畫地方的木偶時,才恍惚地知道了它要幹什麼。
它要畫他。
童桐看到它手中的畫筆,那畫筆在它手中顯得小的有些滑稽。
隨後,他看到木偶看了他一眼,然後在紙上畫。
寂靜的畫室中,一時間只有沙沙的聲音。
童桐自己都沒發現,他的眉頭始終皺著,直到木偶放下筆,童桐的腿都酸了,他看向對方,下意識就又想任性地抱怨,但下一瞬他就想到他現在病好了。
木偶不會縱容他了。
木偶看到少年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只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
它蹲下來,把畫放到他面前,那上面是童桐,也不是童桐。
他楞了楞,畫中畫的是他,但比起人來,更像是個人偶,光裸的雙腿有著與木偶一樣的關節。
「這是?」童桐看向它。
木偶沒回答,只是盯著畫,「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