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王森蹬蹬蹬跑進來,人還沒進屋聲音就先到了,「七爺,七爺,出大事情了!」
陸彥生最討厭這種聒噪吵鬧,剛才還面帶隱笑頃刻烏雲密布,「有話好好講,你的規矩哪裡去了?」
輕輕一瞪,把王森嚇的頭低下半天不敢吭聲,將一切看在眼中的王林:「……」
爺可真的一點不雙標啊,不過這雙標是應該的,王森的確是不長腦子,整日裡咋咋呼呼,王林點了點弟弟的肩膀,「發生什麼大事了,你快講。」
「哦,太爺今早開祠堂了,三夫人和昨夜那個廚娘還有廚娘的丈夫、兒子,大爺大夫人都過去了,看起來就有大事情要發生。」王森趕緊說,然後試探著問,「七爺,咱們要過去看看嗎?」
這些都在陸彥生的預期內,他搖搖頭,「急什麼,靜觀其變,我們不去湊熱鬧。」
故意使手段才將聽雪堂摘出去,現在巴巴去圍觀,豈不是節外生枝,陳五娘一心惦記著吃羊肉麵湯,暫時沒興趣去圍觀祠堂,點頭如搗蒜,誇讚七爺英明,並敦促他趕緊下床洗漱,再不吃,麵湯就要坨了。
陸彥生吃不得辛辣,他的那碗湯白得像牛乳,上面浮著點點碧綠小蔥,清淡的很,而陳五娘吃得辣,往自己碗中放了一勺油辣子,紅彤彤的辣椒飄在鮮美的羊湯上,喝一口湯吃一口面,那滋味不消提,簡直美地人睜不開眼。小娘子吃了半碗鮮辣的羊肉麵湯後,辣子的後勁兒開始翻湧,將她辣的臉也紅汗也滾,偏偏捨不得撇開碗,一邊呼哧呼哧地用嘴吐氣一邊吃,時不時地長舒一口氣,說羊肉湯麵太好吃了。
看著她吃得這樣快活,陸彥生的食慾也好了不少,見陳五娘被辣得臉紅,吩咐王林去取酸梅子來給她含著,解了辣再繼續吃。
酸甜的梅子一入嘴,陳五娘就被酸得眯起眼,梅子的酸刺激嘴巴不停分泌口水,她吮.吸著,不一會兒果真止住了辣勁兒。
朝食能吃到羊肉麵湯還有酸梅子止辣,這可是在外面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陳五娘繼續喝著湯,心思飄啊飄,又飄回了陳家村,她想果兒了。按照習俗新婦三日後是要回門的,但她起了心要和三叔三嬸斷絕關係,自然沒有提回門的事情,但是此刻她真的很想回村一趟,便同陸彥生提了。
「我讓王林準備好回門禮,晚些時候我同你一起回去。」陸彥生道,心裡暗暗的想確實遺漏了這一茬,新婦回門對新嫁娘來說是樁很重要的事。
陳五娘可沒有膽子把七爺拐出門,從安山村到陳家村有三十多里路,走路要一個多時辰,就算坐車也要顛簸大半個時辰,七爺身體有好轉也禁不起這樣的折騰,何況,她回村根本沒打算去見三叔三嬸,拉上七爺反而不便:「我獨自回去就好,我三叔三嬸如此待我早就恩斷義絕,不用把他們當做親戚看待。」
小娘子說得灑脫,心裡還是有些不忿,被信任的人欺騙背叛,換做誰都沒辦法立刻釋懷,陸彥生一眼就看透陳五娘是在故作堅強,抬手揉了揉她的肩膀如無聲的安慰,「好,我不去,讓王森套一駕牛車隨你同去。」
陳五娘立刻沒那麼難受了,七爺人待她這樣好,不似親人也勝似親人,不知怎的,她想起大哥了,小娘子臉皮一紅,提了個自覺過分的要求,「七爺,我叫你哥好不好?」
哥哥?那豈不成了兄妹?
「不行。」陸彥生想也沒想,斬釘截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