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彥生坐在院子裡,發冠掉落,披散的長髮吸飽了水貼在他的臉上,雨水順著下巴往下淌,白色的裡衣,白如紙的膚色,蒼白的嘴唇,幾個時辰不見,出發時還好端端的七爺成了一個白色的影子,只有瞳仁漆黑如常,但裡面滿是憤怒、驚懼、瘋狂,他用力地喘著氣,手裡捏著一柄不知從何處尋來的木劍,技藝嫻熟的攻擊著想要靠近他的王家兄弟。
沒病之前,陸彥生跟著武師學過好幾年的劍術,到底是練家子,就算腿殘了王家兄弟一起上也近不了身,明明是木頭做的劍,揮舞時卻像鐵劍一樣鋒利。
「七爺!七爺!」王森急得直跳腳。
「都讓開!」就在此時,院門口來了五六個護院,手裡拿著木棍和繩索,看樣子要用武力制服陸彥生再用繩子將他捆起來。
陳五娘從震驚中清醒,呵斥道,「你們要幹什麼!」七爺的身體怎麼經得起這些人的折騰。
「七夫人,我們是奉命行事。」領頭的那個護院說完,也不等陳五娘說話,往前一步就要將繩套往陸彥生身上甩。
「等等!」陳五娘扔掉手中的油紙傘,任憑冰冷的雨水淋在身上,她快步往陸彥生跟前跨,越過護院擋在中間,小娘子纖細的很,卻展開手臂做出保護的姿態,「讓我試一試,你們先不要動手。」
雨好像更加大了,像有人用盆兜頭往下澆,沒一會功夫就將陳五娘全身濕透。
「彥生,我是陳嬌。」陳五娘一小步一小步緩緩向陸彥生靠近,聲音很低,臉上是她竭力擠出來的笑,算不上美,甚至有些狼狽,「下雨了,跟我回屋好嗎?」
圍觀的人包括王家兄弟都覺得七夫人跟著瘋了,七爺犯病時連二太爺都不認,能認她,身強力壯的五爺都能被劃破臉,這樣一位單薄的小娘子,仔細被七爺拖過去掐死。
可陳五娘才不在意旁人的議論和目光,她帶著微笑,一點點繼續靠近,這時候的她,已經在木劍能攻擊的範圍,以陸彥生出手的速度,小娘子根本躲不過,她就這樣甘心的讓自己置身險地。陳五娘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七爺是對她好的大善人,她也要對他好,七爺強行被綁定會受傷,她想用溫和的法子勸他冷靜。
陸彥生擰著眉,自太陽穴發出的巨痛如閃電,一陣又一陣的侵蝕著他的思維,他很想思考,卻什麼也做不了,腦中有個深不見底的漩渦,將他的理智全部吞噬,只剩下本能促使他自我防衛,眼前的……全是惡人!
「彥生,我過來了,我推你回去。」陳五娘用手把被雨濡濕的劉海掃到一邊,露出那雙乾淨水靈的眼睛,讓陷入癲狂中的陸彥生有了一點熟悉感。
他記得這雙眼睛這個眼神,可她是誰又在說什麼?陸彥生一思考,腦部的劇痛陡然升級,如有人拿著斧頭直接砍下,劇痛伴隨著眩暈,剎那間天旋地轉,陸彥生痛苦地閉上眼睛,手一抖木劍掉了,他捂住額頭呼了聲痛,接著頭一歪軟軟地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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