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請周管事再走一趟。」陳五娘道。
周管事點點頭,又提起另一樁事,「縣裡現存的其餘三家酒坊,我打聽到其中兩家還有繼續開門營業的打算,另外一家梁氏酒坊的東家決定將整個酒坊打包賣出,不僅酒窖、釀酒設備要賣,連梁家的酒麴,釀酒方子也要賣。」
梁氏的酒很有名氣,以入口綿軟,回味悠長著稱。
小娘子聽周管事這樣說,心裡登時有了新主意,若能將梁氏酒坊接下來,對陸家酒坊大有好處。
她用眼神去看陸彥生,今日周管事來稟事,他一直沒開口,讓陳五娘和周管事說。現在小娘子看他,陸彥生輕點了點頭,「你做主即可。」
陳五娘抿了抿唇,轉臉對周管事道,「我們可以接下樑氏酒坊,請周管事再去探一探消息,將梁家的底細、出口的價錢打聽的更細緻些。」
等周管事走後,小娘子長舒了一口氣,剛才是她第一回 獨自做主,以前說事都提前和陸彥生商量過,這次要收梁氏酒坊是突然事件,還沒來得及與他商議,陳五娘心中不太確定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收梁氏酒坊要花不少銀子,不是小事情。
喝了半杯茶壓了壓起伏的心緒,陳五娘用手撐著下巴,問陸彥生,「我剛才的決定是對?你也太信我了。」
陸彥生微笑,「我自然信你。」
本朝重農也興商,無論是農家子、商戶子都可以參加科舉考試,陸家農商皆涉,陸彥生本人對經商並沒有偏見,但他三歲開蒙讀書,一直走考科舉的路,有心懷天下論政五嶽之理想,生意和身邊的雜物素來不放在心上,陸彥生要收回鋪子,要做買賣掙錢,這一切只為陳嬌。
他一門心思撲在讀書上,可以不管身邊的雜事,但陳嬌不一樣,她要活的滋潤,幸福,必要有自己的一番事業,加上她喜歡錢、喜歡做買賣,恰好也有這方面的天分,陸彥生當然要全力的支持並未她鋪路。
陸七爺毫不懷疑,小娘子將來可以成為大商人,因為她虛心好學,也不會因利忘記底線。就拿陸彥生教她認字來說,短短三個月,她就從認了近千字,還背了不少古詩句,同她說的道理,說了一次便記在心中,且能融會貫通。
還有上次,下面的人拿他的腿下注做賭局,陳嬌生氣,有心給他們教訓,但是只下了五兩銀子的賭注,最後贏了莊家三十兩,也是手下留情,只要她想,下個五十兩,一百兩,這莊家根本不用活了,但她沒這樣做,拿捏好了度。
一位成功的商人,離不開虛心、狠心、良心,還有掙錢的渴望,而陳嬌恰好都具備。
陸彥生沒留神自己一不小心想了陳五娘這麼多的優點。心悅某人,自然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好。
「彥生。」陳五娘搖了搖陸彥生的手臂,「我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好。」陸彥生淺笑,「若今後我屢考不中,還望你高抬貴手,賞我一口飯吃。」
陳五娘先笑,隨後連呸三下,「莫說不吉的話,你這麼厲害,一定能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