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真的,陳家上面確實有個隨夫家遠遷西北的姑姑,姑姑確實有個女兒,但分別之時陳五娘才三歲,大姐才七八歲,陳五娘哪裡記得這邵芙和自家大姐像不像,這只是一個由頭罷了。
小娘子僅剩果兒一個親人在身邊,現在恰好遇上了容貌似親故的人,陸彥生心中一澀,撥了撥陳五娘鬢邊的碎發,一切安慰的話都藏在這溫柔的動作之中。
難怪她剛才頻頻失神,原來如此。
陸彥生迴轉身子,踱步走到還在爭吵掰扯的掌柜和吳運安面前。這回掌柜的終於用餘光看到了陸彥生,一愣神,驚的眉毛都提了起來,早聞七爺身體康復尚不知真假,而今一看,是真的了,掌柜的內心極其感慨,他是三太爺在時的老人,對陸彥生的感情不一般,雖是主子,但也是看著他長大的人。
「七爺!我……」
陸彥生輕抬起手,示意他不必說客套寒暄的話語,道,「出門在外,都有遇到難處的時候,他們既願意用這玉佩做抵押,就相信他們。」
「七爺,這算哪門子玉,就是塊石頭,不值錢!」掌柜的急道。
陸彥生看向吳運安和邵芙,邵芙說道,「這玉不值錢,但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我們一定會籌錢贖回來的。」
「好,若籌不來錢,你們刷碗,洗鍋,端茶倒水,以工抵債將錢還我。」
陸彥生說完轉身走了。
吳運安雙手抱拳,漲紅著臉低聲道謝,邵芙鬆了口氣,就算籌不來錢,此人還給了以工抵債的方式,既妥當合理,讓她飽受傷害的自尊心好受許多。
「好吧好吧,再寬限你們三日。」掌柜的收下那塊玉佩,和吳運安寫字據去了。
邵芙看向門外,正好碰到陳五娘回身而望,小娘子淺淺一笑,接著上了牛車,滿臉冷漠的邵芙一怔,隨後低聲喃喃一句,「多謝夫人。」
她剛才可注意到了,是那位夫人與那位爺耳語幾句後,這叫七爺的人才出手相助的。
……
瓷窯有兩處地方,一個是位於城郊的窯廠,練泥、拉胚直到施釉、燒窯等一系列工序,都在窯廠完成。瓷器做好以後再運到城中的鋪子售賣。
三房的四門生意,只有瓷窯在去年實在撐不下去,已經關閉,要重新開窯,需要經過準備。
因此,陸彥生帶著陳五娘去關門的瓷器店前認了認地方以後,就一起返回了安山村。
才到門口,田婆子就迎了上來,「七爺,七夫人你們可算是回來了!快去看看吧,果兒少爺和王森在耍大刀呢。」
這消息將陳五娘唬了一跳,「什麼?」
陸彥生覺得奇怪,「刀從哪裡來的?」
「說是周管事給的。」田婆子一看果兒竟然拿著刀和王森過招,嚇得她趕緊勸,勸又勸不動就去找周管事,誰知道人沒找到,回來果兒和王森也不知跑哪裡去了。
田婆子急的到處找人,正好在門口遇見回來的陸彥生和陳五娘,她一邊走一邊說過程,不一會走到了聽雪堂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