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掌柜將過程簡略的描述道。
「走親戚?」陳五娘蹙眉,這時候走親戚未免太湊巧。
劉掌柜也是這麼想的,「之後我又打聽他們有什麼親戚、朋友,把能尋的地方都尋遍了,並沒有打聽出他們的下落。」
陳五娘點了點頭,看向藏在人群中的羅掌柜,劉掌柜是新手,只在酒坊待了幾個月,論資歷,還數羅掌柜。
「羅掌柜,你站那麼遠做甚?」陸彥生一個眼神挪去,冷冽的目光將羅掌柜嚇了一跳,小腿肚子一陣陣收縮,差點腿軟絆一跤。他趕緊走上前,擠出笑容擦著臉上的汗水。
陳五娘問他,「吳、黃、王三位師傅與你是老熟人,關鍵時期忽然不告而別,我看不是走親戚那般簡單,你仔細回想看看,之前有沒有不對之處?」
若說不對嘛,羅掌柜想了想,覺得處處都不對勁,但這就像疑鄰偷斧,很多所謂的跡象都只是臆想,羅掌柜唯恐說錯,半晌沒說什麼有用的話。
他越是如此,陸彥生越是煩躁,這樣的老糊塗當差,難怪下面的人走了都不知。
劉掌柜碰了碰羅掌柜的胳膊,「羅掌柜別說場面話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繞彎子。」
羅掌柜這才說真話,「他們之前嫌過月錢低,還不夠養家的。」
釀酒師的月錢在夥計中最高,養活一家老小不成問題。但近幾年沒有新舊可釀,陸家是按最低標準給他們發銀髮糧,雖然不多,但絕不會叫他們家人沒得吃喝。
陸家自認做的仁至義盡,沒想到在他們眼中遠遠不夠。
「還有呢?」陳五娘追問道。
「他們突然不辭而別,絕對不是走親戚探朋友去了,釀新酒是大事,但凡在酒坊做過活兒的人都明白此道理,他們在酒坊幹了半輩子,更明白,不會選這時候走,所以……」說到這裡羅掌柜又猶豫了一會,他很少對事情下決斷,尤其是沒有證據能證明的時候。
憑感覺猜測若對了便罷,若沒有對,就成了那個背黑鍋的,他當差的一貫主旨便是,寧肯少做事,也不要做錯事。
「所以什麼?」劉掌柜催促道。
主家和同事步步逼問,羅掌柜堅持不下去了,把心中所想和盤托出,「他們極有可能被其他酒坊挖走了,可能是雲溪縣城的,也可能是附近鎮子上的,也可能是鄰縣。」
雲溪鎮倒好說,如今加上陸家只有三家酒坊,附近的小鎮上便不一定了,都是小酒坊,今日說關,也許明日就開張,至於鄰縣,查起來更加麻煩。
「好了,再派人去找吧,幾個管事的隨我們到屋裡說話。」陳五娘揉了揉眉心,說道。
……
一晃眼,到了中午,陳五娘和陸彥生懶得移步飯館,叫人讓飯館送兩個菜來,他們在酒坊的後院吃。
來送菜的是邵芙,她早上在飯館照顧吳運安,下午來酒坊幫忙。她來的正好,陳五娘今日到雲溪縣裡來,有一半是為了她。
正好試一試邵芙的能力。
「一塊吃吧。」陳五娘笑道。
邵芙將食盒中的菜一碟碟擺出,然後後退兩步,低頭道,「多謝七夫人的好意,我已經吃過了。我在酒坊幫羅掌柜核算帳目,夫人有事叫我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