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還收在衛衣口袋裡,額前碎發碰到她臉頰,痒痒的。
甘卻瞪大雙眼,盯著他隨意站著的修長雙腿,兩手直愣愣地捏著自己的衣角。
這個角度在路人看來,就是一對在街頭接吻的小情侶。
桃花眼裡盈著點點笑意,可惜未達心底。張存夜壓低了聲音問:「刺激嗎?」
「我、不知道,但是、心跳好快。」
「快就對了。」
他退開了點,毫無意外看見她臉頰瀰漫著一片緋色。
「現在,去咖啡店等我。」
「哦……那你不要、玩太久。」
甘卻說完就趕緊開溜,橫穿過街道之後,背對著他雙手捧住自己的臉,邊往咖啡店走去邊嘀咕:「這就是『刺激』嗎?可是我怎麼覺得、跟心臟病的症狀那麼像呢……」
3
站在賭場的洗手間,十指在水流下變得稍微暖了些。
烘乾雙手之後,對著鏡子撩開自己的額前碎發,張存夜盯著這張臉看了一會兒。
摸到自己鎖骨處的細銀鏈,長指勾出碧色吊墜。
它在他的黑色衛衣前無聲輕晃,他從鏡子裡靜靜看它的正反面,刻字「W·L」顯得如此刺眼。
整個世界都像陷入了斷點時代,只有「嗡嗡」的耳鳴聲充斥在他雙耳。
S曾說,「你會被L的死,困住一輩子。」
心臟隱隱出現裂痕,他手腳冰涼,緊抿的唇鮮紅得像抹了鮮血。
他的唇色一向紅,如果身體情況正常的話。使得這張臉平添妖冶,又頹又精緻。
旁邊突然有「嘩嘩」的水流聲響起,是有人在洗手。
他的世界又恢復成了動態的模樣。
反手解開頸後的銀鏈搭扣,他把玉墜攥在掌心,爾後放進休閒褲兜里。
張存夜想到那傻子在珠寶店說的刻字,也不知哪裡學來的小心思,把他現在用的這個姓跟她的名放在一起。
可惜,關於她,張存夜承認:人在無聊的時候,會變得格外混蛋。
4
夜越深,咖啡店裡本就稀少的顧客變得更少了,最後只剩下甘卻一個人。
「張張怎麼還不出來呀?」她坐立不安。
她走出咖啡店,朝博彩天地那邊張望。連街道也變得那麼空曠,只有三兩個男人進出賭場。
手上拎著的塑膠袋有水珠滴下來,他買的啤酒已經不冰了。
正想著酒呢,甘卻就看見他從賭場正門走出來,手裡多了一個玻璃酒瓶。
「他今天怎么喝這麼多酒呀?」她穿過街道,跑過去他那邊。
「張張,你出來啦!」她見他遞給門口保安一些現金,她見他的腳步有點不穩,她踏上台階。
「我們是不是該回家啦?很晚了哎。」
張存夜看了她一眼,神情很廢,眼睛勾人。
他往某一級石階坐下,雙手隨意擱在自己膝蓋上,左手還拎著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