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意外保險承諾書的承諾人簽名都是同一個名字。
果然世上的魔鬼都擅長披著天使的外衣,如此才能肆無忌憚地行兇作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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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存夜出來時,她正蹲在門外柱子旁發呆,一見到他就笑,露出粉色的小紅肉。
「張張,你看!」她從毛衣衣襟里扯出掛在脖頸上的吊墜,「我去珠寶店拿到啦!好看嗎?」
淺碧色的玉墜上刻著字母「Z」和「Q」,在細細的銀鏈上轉來轉去。
2016年12月06日。
在鹿特丹城的賭場門外;
在一個沒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
在傻子已經離不開騙子的某一時刻里,他覺得自己有點混。
作者有話要說:2017·07·23
以後不刪微博了,說話算話。
☆、第十六章
你有沒有在做某件事之前感到不忍心的經歷?
張存夜從來沒有。
在他短短十幾年人生形成的行為準則中,所謂的不忍,來自於軟弱。
這種時候,一個人所作出的所有掙扎,都可以歸為虛偽。
只有偽君子,才一面說著不忍,一面又與自己的意願背道而馳。
他做不來。他只會快刀斬亂麻,或者直接推翻自己原先的決定。
站在賭場門前看著那傻子笑得這樣開心,他一言不發地反手戴上衛衣連帽,一張臉藏在一片純黑色中。
可是壞男孩,現在這樣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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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不說話呀?不好看嗎?」甘卻走到他面前,一眨一眨的雙眼有點。
伸手過去,指尖托起貼著她毛衣的玉墜,張存夜垂眼去看這塊並不怎麼純的玉。
他的眉目被額前的黑色碎發遮了大半,甘卻的視線從他臉上往下移,落在他托著玉墜的左手上。
「呀,你這個、皮膚過敏怎麼還沒好?」她想握住這隻手,被他先一步躲開了。
「都好多天了哎,要不要去診所看看呀?」
「沒什麼好看,」他把手揣進衛衣口袋,隨口敷衍,「天氣冷,凍的。」
「你很冷啊?」
他沒答話,往台階下走。
甘卻對比了一下倆人的衣著,她裹得嚴嚴實實,他穿得像在秋季。
跟他相處的這些天,甘卻知道這人很愛乾淨,每天都得換衣服,喜歡穿各種款式的休閒類服裝,很顯瘦,但看著實在有點冷。
她在他身後嘮叨:「冷的話,也是、活該,誰讓你、穿這麼少衣服的呀?」
「手冷,不是身體冷。」
「你都整天把手放兜里了,為什麼還會冷呀?」
「我口袋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