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自己肯定不可能真正跟她聊下去,所以拿本書過去,幫他打發時間。
5
進去她房間之後,甘卻圍在他旁邊,看著他從每一個塑料藥瓶里分出相對應數量的藥粒。
「吃了這些就一定不會發燒發炎了嗎?」她托著腮,手肘壓在抱枕上,抱枕放在腿上。
「不一定,聽說這些藥對傻瓜不太起作用。」
「真的啊?」她語氣擔憂地問,「那我是傻瓜嗎?」
「你說呢。」
「那、你先告訴我,傻瓜是不是一個褒義的代稱?」
「至少不是一個貶義的代稱。」他的回答永遠處在灰色地帶,叫人猜不透。
「那你喜歡這個代稱嗎?」
「我一般不會直接告訴別人我個人的喜好厭惡,」張存夜把裝有藥粒的瓶蓋挪到她面前,「全部吞完。」
「哦……」她還在思索他前一句話,待低下頭看見藥,頓時苦惱得不行,「哇,這麼多……」
他起身去洗手間洗手,出來時,正好見她剝開一顆糖,準備往溫水杯里扔。
「餵。」
「啊?」甘卻被嚇了一下,拐了個方向,趕緊把糖塞進嘴裡。
他走過去,抽了張紙巾,邊擦手邊問:「誰教你的?」
「什麼?你指剝糖紙嗎?」她吃著糖,聲音有點含糊。
張存夜垂下眼眸,站在那裡無聲看著她。直到她被看得慌張,乖乖招來。
「就、藥很苦的嘛,放一顆糖在水裡面,就能、變成糖水了呀,然後、吃藥就不苦了……」她眼神躲閃,不敢跟他對視。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無師自通的……」
「oh,」他彎下腰,在她面前問,「那我還要誇誇你?」
「嘻嘻,我會驕傲自滿哎。」
說是這麼說,但她依然還低著頭,兩手反覆揪著抱枕上的短絨毛,不敢去看他。
「吐掉。」
「哦。」她得了『指令』,立刻起身跑開,逃命一樣。
甘卻當然知道吃藥時吃糖會降低藥效,但真的是因為很苦呀,他有必要把氣壓降這麼低嘛。
6
桌上的小鬧鐘顯示時間為晚上十一點。
甘卻躺在床上,兩隻手臂露在被子外面,掰著手指頭,如數家珍地數著她以前看過的連環漫畫給他聽。
張存夜搬了張椅子坐在她床邊看書,長腿交疊,書被攤開在膝蓋處,偶爾敷衍她一兩個音節。
「對啦,張張,你看《阿衰》嗎!」
「沒看。」
「那你知道它講什麼嗎?」
「大概。」
甘卻興致勃勃,翻了個身,面向他說:「那你一定知道阿衰愛吃臭豆腐啦,你吃嗎?」
「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