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天就開始了,你待到那時候再回去不行嗎?」
「不行。」
聽到這乾淨利落的拒絕,華再希朝他翻白眼,試圖表達自己的不滿。
「我還是個學生,有作業的。」坐在對面的人勾著唇笑,明顯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這套說辭。但他確實還在念碩士。
「扯吧你,你就沒來參加過一次。」
每一次個展,華再希都沒法把他弄到現場來,秀場後的轟趴就更別提了,他理都不理。
這次來紐約,除了他自己工作上的事,順便來精確檢查一下雙手的恢復程度。
還剩下點時間,華再希就把他接家裡來了。
「我看著挺好的,還有哪裡不方便的嗎?」他仔細觀察著他十指交叉攬在膝蓋上的手。
「差不多吧。」張靠在沙發上,腦袋往後仰,拿了本雜誌蓋在臉上。
華再希輕咳了一聲,「那書我昨天翻了一遍。」
雜誌立刻被扔過來,砸在他身上。
沙發上的人起身進洗手間,大概是洗臉去了。
這麻煩的潔癖,跟人接個吻豈不是會死?
待他出來的時候,華再希正在沏茶,有點得意地跟他說:「我也是個會沏茶的人,上個月剛跟人學會的。」
「那你看我等會兒喝不喝。」
「反正我這兒沒有果醋,你不喝茶就喝白開水。」
他沒搭話,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
「很困嗎?」華再希抬頭看了他一眼,過了一會兒,又抬頭認真打量他左耳,「耳釘沒戴了?」
「老了,戴不起。」
聽見這話,他呵呵笑了聲,「小朋友,你成年了嗎?」
又一本雜誌被扔過來,華再希側身躲開,「別扔別扔,正沏茶呢。」
「十八歲生日誰幫我過的?」
「是我是我。」
但那也是剛發生在去年冬的事而已。他老了?這不是不讓他這種年近三十的人活了嗎?
「要不下午去我工作室挑挑?」華再希是獨立服裝設計師,有自己的品牌,工作室里的雲衣間少不了要放一堆時尚界最新的珠寶飾品。
但沙發上的人只是睏倦地搖了搖頭,最後乾脆整個人歪下去,斜躺在他的黑色沙發上。
「一千年沒睡過覺一樣。」他小聲說了句。
本來想讓他就這樣休息一下的,想到什麼,又忍不住問:「我記得你以前還戴項鍊的,現在也不戴了嗎?」
「是不是要我在臉頰寫上『我要補眠』四個字,你才能安靜點?」
「行了行了,你休息吧。」華再希獨自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好像確實不怎麼好喝。
沙發上的人抬手,長指搭在眉骨處,形成一片陰影,遮住眼帘周圍,擋去部分光線。
項鍊,好久以前就不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