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動畫片很像————讓她始終對這個世界懷抱著美好的願景;讓她在初初接觸到社會的時候所碰見的, 是光明, 而非黑暗。
可他真的不是夢嗎?為何消失得那樣快?
如同從來不曾存在過;如同只在她的世界存在過。
有時候她甚至真切地懷疑, 那到底是不是她自己給自己編織的一場夢?
因為實在有太多不合理之處。
比如:甘卻第一次在課本上接觸到『淤血』這個詞, 連同小圖上的症狀, 她就想到他手掌的那些血塊。
什麼樣的人,掌心才會長久地布滿大小的淤血塊?
比如:甘卻見過很多穿一身黑色衣服的人,但沒有一個像他那樣每一天都穿, 且每件物品都是黑色的。
什麼樣的人,會偏愛黑色偏愛到這種變態的程度?
再比如:甘卻聽過很多高中和大學女同學的心事,她們的男朋友總是躁動並急於嘗試,無人像他那樣一面撩撥卻又一面禁慾。
什麼樣的人,能完美控制自己青春時的情·欲?
這些問題一旦想起來,她就頭疼,感覺虛幻。
每周定期擦拭脖頸上帶著的玉墜,可她不明白那兩個字母到底有什麼意義。
衣服被人拉了拉,她回過神,身旁的小孩用手語問她:「天上的飛機會不會突然落下來?」
隨著她的視線,甘卻抬頭去看天空,一架飛機飛得特別低,可能是因為這個遊樂場離深圳的機場不遠。
飛機後面的雲朵被層層劃開,像剖魚肚一樣,有著某種詭異的美感。
她喜歡仰望天空中的飛機,就像從前抬頭仰望他那樣。
有時候也會異想天開地假設,會不會她望過的某一架飛機上,正好坐著她想念的、夢幻般的那個人?
2
2021年7月,熾夏。
7屆的大學本科生畢業,甘卻也在這一列中。
生科院出來的學生普遍為就業問題苦惱,一半以上的人選擇繼續深造,因為已經沒有選擇了。
實驗室里,連打下手的研究助理都是博士後學歷。沒有paper也沒有推薦信的生物學本科生,在國內幾乎沒有出路。
有些人跑去做了醫藥代表,這其實跟推銷員很像,跟本專業的關係不大;有些人乾脆選了與生物學完全無關的職業。
甘卻還算好運,寄宿家庭里的人一直挺喜歡她,說給她找了一個適合女孩子的清閒職位,待遇也還不錯。
忙得焦頭爛額的舍友們都很是羨慕她,並一致認定她們中以後混得最好的肯定是她。
但是第二天,甘卻掀開被子,說的第一句話是:「我想自己去找工作。」
她身上有一種神奇的感染力,總是讓人在跟她相處時把一切事物的本質看成是美好的、單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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