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姨的親人?」
「街上撿的。」
她愣了一下,「……陌生人?」
「嗯。」
他垂著眼眸,細長的睫毛蓋住雙眼,吃得專注,長指扶著冰淇淋邊沿,捏著小勺的手指之間紅潤,舌尖無意識輕舔上唇,側臉線條在陽台照明燈下顯得精緻而分明。
只有在這樣的時刻,S 才能從他身上看見他小時候偶爾孩子氣的影子,也只有他身邊親近之人才見過的模樣。
她清了清嗓子,「我訂了明天下午的機票,回奧斯陸。」
「嗯?」張抬起頭,側過臉來看她。
「我還沒去看過Leni,她上次被我的鋼琴壓傷了,」她頓了一下,「我在籌備一個公益鋼琴組織,挪威那邊…熟識的人較多,方便點。」
「聽起來還挺有意思?」他移開視線,望向樓院外的風景。
「你早就知道我在折騰什麼了吧,還裝什麼?」
張輕聲笑,不打算解釋。
3
次日,送走了 S ,從機場回來。
他一進門就碰見了剛從客房溜出來的那小孩。
還沒開口說什麼呢,她就迅速縮回房間裡去了。
惡趣味突然興起,張從浴缸旁的矮桌上拿了筆電,坐在沙發上敲東西,順便等著她再次溜出來。
可是等了一個多小時,那扇門還是緊閉。
他合上電腦,在冰箱裡找了瓶果醋,咬著吸管走過去,輕敲客房房門。
一遍過後,沒人來開門。他剛要推門進去,聽見容嬤嬤的說話聲從客廳大門口傳來。
轉頭看過去…有點意思…容嬤嬤旁邊還跟著那小孩…
所以,她到底什麼時候從客房裡溜出去的?
他一直坐在客廳沙發上,竟然沒看見一個大活人從他面前走過?
趁她們看見他之前,張悄無聲息地閃進旁邊第三個客房。
4
幾天下來,不知道是怕生還是純粹怕他,小孩特別內向害羞。
話是本身就不會說的,但是她連每日三餐都不敢跟他同桌,看見他也總是躲。
三兩次不經意間撞見,她給他的感覺不像是一般平民百姓的小孩,舉止得體而有禮。若不是刻意訓練過,就是從小耳濡目染教導出來的。
張讓人查她的個人資料,但是還沒什麼消息。
容嬤嬤說,她一定是一個跟父母走散了的可憐孩子。嗯,這話他聽聽就算了,信不得的。
上午,從外面開會回來,一推開書房門,張停在門口,無聲挑眉。
那小孩彎著腰跪在地上,正在擦地板。
等她抬起頭注意到他時,張已經把她全身上下都觀察了一遍,還順帶猜測了她這舉動背後的原因。
她有點手足無措,雙手摁著的那塊毛巾被她微微揪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