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來時,孟府的喪事已經是最後一天。
家中長輩去世,不缺錢的人家都要做七天的盛大法事,他娘滿打滿算才三天,這也太寒酸了。
孟樓不滿,拖著一身傷痛到了孟府門外大吵大鬧。
辦喪事的主家都特別累,孟老爺在出殯後就回去歇著了。顧秋實沒躺,特意到了門口。
孟樓鬧了半天,眼看出來的不是自己的兄長,只是一個晚輩,更覺得大房欺負人。
「孟清剛,你爹呢?死了嗎?」
顧秋實眯起眼:「信不信我讓人把你的嘴給縫了?反正沒人知道你在杏花樓到底遭了多少罪,一會兒我就說是他們縫的。」
此話一出,孟樓嚇得捂住了嘴。這一次的事情讓他看清楚了大房父子的心腸到底有多狠絕。手都捂住嘴了,才想起來這個動作很丟人,他鼓起勇氣道:「清剛,你祖母的傷事辦的太寒酸了,至少也要辦七天,這……」
顧秋實打斷他:「那也是你的親娘,現在你家不在這裡,既然你覺得寒酸,那自己把人接回去辦啊。別說辦七天,就是辦七十天,也隨你高興。要接的話,你抓緊些,這會兒應該還在壘墳。」
孟樓氣得胸口起伏:「孟清剛,你別欺人太甚。」
顧秋實一臉莫名其妙:「我哪話說得不對麼?你都不是這府里的人了,卻要求我們把你娘的喪事辦得慎重一點,分明就是強人所難,是你欺負我們才對!」
孟樓:「……」
這麼一算,確定是。
「可我娘是大哥的母親……」
顧秋實似笑非笑:「我爹是私底下與你不來往,為此還背負了一些罵名。你非要這麼鬧,是不是希望我爹把事情鬧上公堂,然後光明正大與你斷絕關係?」
孟樓像是被噎住了似的,一個字都說不血來。
「滾吧!」顧秋實語氣不耐,「再糾纏,我要讓人打你了!」
孟樓不甘心,可身上受的傷已經很重,再經不起了。心裡再覺得孟深父子不是人,也只能咬著牙離開。
杏花樓在胡府還完了債之後就沒有為難孟樓,甚至在他離開前還請大夫幫他上了點藥。因此,孟樓的痛苦已經比之前好轉了許多。
他覺得舒坦不少,胡家兄妹可不這麼想。
孟樓到了胡府門外,有些不敢進去,門房看到他,飛快上前,生怕他跑了似的強行把人拽了進去。
胡氏眼睛都哭腫了,婆婆去世,她沒能親自相送,關於兄弟之間的那些恩怨都被城裡人給翻了出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戳她的脊梁骨,可捫心自問,孟府的那些齷齪事都是孟樓乾的,她最多就是沒有阻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