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不亮,她就在院子裡忙活開了。真就跟下人一樣兢兢業業,日頭很大也不願意歇著。被太陽曬得白皙地臉上滿是汗。汗珠襯得肌膚剔透晶瑩。
她不怕苦不怕累不怕髒,只是偶爾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孟樓。當然,刻意避開了胡氏。
落在孟樓眼中,就是趙氏明明是自由身,卻要跑到這裡來當牛做馬,說到底都是為了他!
奈何家有悍婦,他回應不了這份感情。能做的就是儘量讓外面的人多送好一些的飯菜,如此,一家人吃不完,趙氏也能吃好點。
隨著家裡漸漸被清理出來,趙氏的活計變了,她需要給一家子做飯洗衣,因為人太多,事情繁雜,偶爾還要被人嫌棄,挨罵也是常事。
趙氏從來不抱怨。
孟樓不好明著囑咐兒子兒媳不要欺負她,只將歉疚放在心裡。這天他從外面喝了酒,回來時剛好碰見趙氏在擦大門,此時天色已晚,四下無人,加上喝了酒有些衝動,他忍不住握了一下趙氏的手。
觸手冰涼,手指細得仿佛只剩下骨頭,孟樓心中憐惜更甚:「辛苦你了。」
趙氏試圖抽回手,卻因為他握得太緊,抽了一下就放棄,低下頭道:「只要能夠守在老爺身邊,能夠為老爺分憂,我就滿足了。」
孟樓心下感動:「放心,困難只是暫時的,以後我不會虧待了你。我已經在想法子了。」
既然孟深不仁,就別怪他不義。兄弟兩個都活著才分家,如果只剩下一人,那所有的東西自然都是活著的那個人所有。
趙氏心中一動,沒有多問。因為她忽然想起來,孟樓剛搬來時,天天在家裡,最近的三四天卻幾乎每天都喝醉了才回。
「老爺,我不在乎您是否富貴,在乎的只是您這個人。」
她沒有提女兒,沒有道歉,平時都在刻意弱化這些事。
孟樓喝多了酒,腦子不太清楚,也沒想起來劉紅月給自己闖的禍。用力握了握她的手,道:「等著!」
一句話落,他醉醺醺穿過院子往裡走,進了正房後,忽然裡面傳來了噼里啪啦的聲音,原來是胡氏發了脾氣。
「天天喝得這麼醉,我看你是想醉死,破罐子破摔說的就是你這種人,住在這個破院子裡你滿足得很是不是?我要是早知道你這麼廢物,當初什麼也不會嫁給你……別嬉皮笑臉,滾出去!醉醺醺的,想熏死我嗎?」
大門打開,孟樓被推了出來,踉蹌幾步後狠狠摔在地上,裡面的胡氏動作一頓,又想著男人摔倒是手和膝蓋先落地,應該沒有大礙,憋著一口氣狠狠甩上了門板。
孟樓背對著門,也不知道胡氏權衡過後才關門,只認為她是不顧自己死活,連他摔了也不管。當即心中又恨又氣,還覺得悲涼無比。他因為喝了酒,腦子昏昏沉沉,幾次想要爬起身都重新摔了回去。
趙氏已經回房換了衣衫準備睡覺,從小窗看到外面的動靜,刻意停了一會兒才過去扶人,語氣擔憂無比:「老爺,您怎麼在這裡摔了?我去給您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