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他滿臉黯然:「我希望你過得好,又希望你過不好,心情複雜得很,不過,看到你如今這樣風光,我就放心了。」
看他這樣一副真心為自己擔憂的模樣,丁香兒心情也有點複雜,府里的事情不是一兩句可以說清楚的,也不好在分別幾年之後重逢的親人面前說自己受的委屈。笑吟吟帶著他上樓,又讓夥計送最好的飯菜來。
飯菜很快就擺了一桌,於阿寬都驚呆了。
「這麼多飯菜,咱們吃不完,別再上了。」
丁香兒擺擺手:「你放心,這些東西不會扔。就算我們不帶走,還有酒樓里的夥計和外面的乞丐呢。」
於阿寬聽到這話,低下頭苦笑道:「我這些天就在酒樓外面撿剩飯吃。所以,這些菜我基本都吃過。」
「啊!」丁香兒驚了,「表哥,我都還沒有問你,你是怎麼來到京城的?又為了什麼來?來了為什麼不去國公府找我?」
「沒什麼。」於阿寬拿起筷子,作勢要吃飯。
丁香兒霸道慣了,一把扯過筷子:「別急著吃,把話說清楚了再說。」
於阿寬像是做錯了的孩子一般低下頭:「去年的時候,娘生了一場大病。嚴重的時候病得迷迷糊糊的,就說還沒有見著你,她不敢死。後來整上熬了過來,熬過來了,也整宿整宿睡不著。我就……我就跟她留了信,說來京城找你,看看你如今的情形,然後好回家讓她安心。最近我都在外頭打聽護國公府世子夫人,聽說了一些事,但又不相信那個人是你。」
聽到這些話,丁香兒頗有些不自在。她到了京城之後,不願意學規矩,也不願意學待人接物,經常跟婆婆吵鬧。她都不用打聽,就知道自己在京城的名聲並不好。
之前就有不少人說,若不是姚文韜護著,她早就被休了八百次了。
「你都聽說了什麼?」
於阿寬不好意思提:「傳言嘛,都是別人胡扯出來的,就像咱們村里流傳的那些事,能有一成是真的就不錯了。我都沒有相信。」
他重新抓起筷子,開始大塊朵頤。
丁香兒今天到現在還沒有吃,也有點兒餓,一邊吃一邊問:「姑姑現在身子如何?」
於阿寬頭埋在碗裡忙活,含含糊糊道:「好多了,就是去年病的時候看起來嚇人,如今已經恢復了康健。要不然我也不敢丟下她一個人。」
「那就好。」丁香兒不得雙親疼愛,只有姑姑願意照顧她,這世上她牽掛的人也只有姑姑了。
於阿寬吃飯很快,一刻鐘不到,就已經放下了碗筷,他面前的盤子好多都空了,看到他吃得香,丁香兒特別欣慰。
「表哥,要不你跟我回國公府住吧?」
「不不不!」於阿寬扯了一下身上破爛的衣裳,「我這個樣子登門,肯定會給你丟臉。要是讓娘知道我跑來京城給你添麻煩,回頭一定會打斷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