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兒不認我啊,我還不能難受,不能生氣麼?」白夫人哭得肝腸寸斷。
大家夫人身上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得顧忌著自己和府里的臉面,白夫人只是接受不了女兒不肯認自己,才在這裡大喊大叫。那股勁兒一過去,理智立刻回歸。她清楚站在這裡吵鬧很不合適,一邊哭,一邊往馬車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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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入了母子倆的耳中,蝶舞面色複雜,問:「你說白夫人是繼室,只生了我一個孩子?」
顧秋實點點頭:「他們打聽到的消息確實是這樣。並且,白夫人每年都會捐一筆銀子到慈幼院,經常買肉和糧食送去不說,每到換季都會給那些孩子送去不少新衣,可能……她也希望自己的女兒落到那樣的地方後有飯吃,有衣穿。」
蝶舞沉默下來。
「如果想見白夫人的話,可以把她接進來。」顧秋實想了想,「讓她來陪你住一段時間,反正這裡是魏府,她來了也是客人。你要是不喜歡她,隨時都可以讓她走。」
蝶舞滿臉期待:「可以麼?」
顧秋實心裡嘆氣,他其實不想和白家人來往,之所以會這麼提議,也是看出來蝶舞想要和親娘親近。
白老爺是個勢利眼,先把白夫人接進來,她要是拎得清,就可以和蝶舞多來往,若是個拎不清的……讓她和蝶舞斷絕關係的法子多的是。
看蝶舞毫不猶豫從白家出來的態度,白夫人如果想要利用她,那她絕對會疏遠母親。
「可以的。」顧秋實側頭吩咐,「小海,你親自帶著人去白府,接了白夫人來,記住,只接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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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夫人簡直不敢相信女兒會派人來接自己,那一瞬間她就感覺自己像是被天上的餡餅砸中了似的,行李也不收,衣衫都沒換,慌慌張張就往外跑。
跑到一半,白夫人想到什麼,回房抱了一個匣子。
白老爺也想跟著去,奈何小海只接一個人,他親自送著妻子上了馬車,囑咐道:「你去住一晚就回,那裡是魏府,千萬別沒分寸。」
白夫人胡亂點點頭,其實根本就沒聽清楚男人說了什麼。
到了魏府時,天色已暗,魏府中處處亮堂,但燈籠的位置都特別有講究,哪怕是晚上,景致也很不錯。
比景致更吸引白夫人的是站在拱門前的蝶舞,她快走幾步,上前想要握女兒的手,又感覺太過唐突,想握又不敢握。
蝶舞伸手拉住了她:「進屋說。」
兩人確實是母女,顧秋實沒出現。別看蝶舞活了三十多年,但因為大部分的時候都被人關在院子裡,哪怕到了魏府隨意出入,她也不愛出門轉悠。因此,不管是府內還是府外的事,她知道得都不多。
別說蝶舞在花樓之中長大,後來又在莊氏手底下討了多年日子,本身就不是個蠢人。就算她蠢到什麼都說,對顧秋實也不會有多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