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休書,余氏不識字,不知道那寫的是個什麼玩意,還是院子裡忐忑不安的陳月靈瞅了一眼,驚訝地喊了出來。
「休書?父親,娘沒有做錯什麼啊,無緣無故,你憑什麼給這種東西?」
李父看她將那張休書抖得嘩啦啦響,怕她撕壞了,一把搶過:「這就要問你了。若不是你水性楊花成了親還不消停,為家裡惹來了大麻煩,我也不用為了保全幾個孫子寫這種東西!咱們村里很少有人寫休書,傳了出去,又會淪為一場笑話!」
陳月靈啞然。
她低下頭,因為這場麻煩確實是她惹來的。昨天江南明來過一次,她當時沒往心上放,以為他離開後就算了,誰知道……她最難受的是,經歷過江南明上門來找麻煩之後,她發現李三河真的和以前不同了。
李三河從來沒有練過武,因為常年在鄉下幹活,其實他的動作是有點笨拙的,不可能這樣利落。哪怕死過一次,大概也不行!
有些事情,陳月靈根本不敢深想,稍稍一想,她的眼淚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李父直接將那張紙拍到了愣怔的余氏手中:「以後咱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做的所有事情都與我無關。對了,你們母子以後就住在這院子裡,這是屬於三河的,田地就現在你們種的那些,好自為之吧!」
顧秋實從山上下來……最近地里在拔草,這是種一年莊稼中唯一可以偷懶的時候,他看到家裡沒有多少柴火,便飛快去捆了一些回來。進門看見余氏拿著休書滿臉憤怒,他扭頭衝著李父就是一拳。
一拳打在李父的下巴上,直接把人打得險些沒站穩。
李父氣急:「老子是你爹。」
顧秋實不管這麼多,抬腳就踹。
李父下巴疼痛無比,口中也有了血腥味。挨打真的是誰挨誰知道,他有點受不住,轉身就往外跑。
顧秋實直接追到了隔壁,看著如臨大敵的兄弟倆,他冷笑道:「記住了,今天是你們主動要斷絕關係的,日後別又不要臉的貼上來!」
這話落在李家兄弟耳中,他們就覺得特別可笑。且不說李三河前面的十多年都在村里度過,他只會種地,根本不可能讓兄弟倆有所圖謀,就現在他已經得罪了江公子,還能活幾年都不知道!兄弟倆又不是瘋了,怎麼可能再次貼上去?
李大河苦口婆心:「三河,當初你娶陳姑娘的時候,我就覺得很不靠譜,你看她那個容貌和脾氣,根本就不是咱們村裡的兒媳婦!只是那時候你對我誤會很深,我說了這些話你大概也不會聽,甚至還可能對我心生怨恨,所以我也懶得多嘴。要我說,江公子都找上門來了,你乾脆放人。再好好跟江公子道歉吧!」
李二河接話:「道歉有什麼用?富家公子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三弟上來就把人砍成那樣。就算三弟跪在人家面前磕頭,那受傷的地方也不可能平白無故就好了。貴人的身子跟咱們這些皮糙肉厚的莊稼漢子不同,你看吧,江家那邊早晚還會找上門來。走走走,你以後不要來了!」
說話間,大嫂林氏拿著個掃帚過來掃地,像是無意一般,直接把門給關上了。
而顧秋實早已經離開。
陳月靈是城裡嬌養長大的姑娘,確實和村里其他的媳婦不同。但是她沒有絲毫城裡姑娘的嬌氣,幹活不太行,卻一直沒閒著,哪怕就是余氏洗衣服,她不會,至少她會跟著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