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母把兒子拽住,氣得眼圈通紅:「還理論什麼呀?不夠丟人的,趕緊拿了銀子走吧。」
「走……」猴四覺得,離開鎮上也行,省得被賈奎文糾纏,「娘,你身上有多少銅板?」
何母滿臉不可置信:「那麼多的銀子你就花光了?」
從猴四與賈奎文商定好成親拿到第一筆銀子起,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多月。
這一個多月里,他在家吃飯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至少有二十多天都是從天亮喝到天黑,然後再次天亮了才回家。雖然沒賭,卻也花錢如流水,再說,猴四也沒有忘了雙親,他給家裡添置了不少家具器物,還買了一頭豬和不少雞,雙親的衣衫被褥全部換了新的。
剩下的那點錢,成親那天他擺的席面不夠,後來又添了不少……再說,他又還了一些以前的債,還借了一些銀子給兄弟。
現在手頭的銀子,只有一兩多。
「只有這麼多了。」猴四掏出了銀子。
何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饒是她知道兒子是個敗家子,卻也沒想到他這麼能敗。
「二十七兩,才一個月,只剩下這點了?」
猴四小聲道:「我借了六兩齣去,剩下的還債了。」
何母很懷疑兒子借出去的那些銀子是騙她的。
這孩子從小到大就會哄騙人,夫妻倆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他們只得這一根苗,難道還能把人打死?
後來夫妻倆接受了現實,儘量多賺銀子給他,並且耳提面命,不許他去賭。好在他還算聽話,習慣了小偷小摸也從來沒想過要去賭坊。
「娘,我哪裡也不去,你們年紀這麼大了,我去了外地也不放心。反正我沒有銀子,他就是逼死我,我也拿不出來,他總不能真的把我弄死。」猴四扶著母親,大踏步往回走。
何母一想也對,他們夫妻想要讓兒子避開此事的最終目的,是想兒子將手頭的銀子留下不要拿出來還給賈奎文。
銀子已經花光了,壓根兒沒有躲的必要。
母子倆回到家,賈奎文就在院子裡坐著。看見猴四,他板著臉興師問罪:「你說了要好好幫我照顧女人和孩子,結果就是這麼照顧的?現在我不要你管了,還錢。」
「不要我管她可以,你隨時可以把人帶走,但是這銀子……那是你賠償給我的。我好好的青頭小伙變成了二婚頭,以後更不好說媳婦。憑什麼還?」猴四開始耍無賴,「再說,你也沒說過這銀子要還啊。早說要還,我就不接這趟差事了。」
賈奎文其實並不想和這樣的無賴混混打交道,但是,那邊還等著他拿銀子,如果他明天拿不出來,挨一頓打不說,還會被打成殘廢。
這麼大的事情壓在他頭上,他但凡有一點辦法能拿到銀子,都會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