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喝藥的緣故,他又開始發熱,昏昏沉沉間,聽到院子門被推開。林知東瞬間驚醒過來……這是被之前那些追債的人給鬧得留下了陰影,他聽到外面有跌跌撞撞的腳步聲,聽那個動靜,好像是親爹。
他怕招賊,家裡無錢,但萬一賊人很兇,要人命怎麼辦?
想到此,他有些緊張,試探著喊:「爹?是你嗎?」
吉大福跌跌撞撞進屋,他強撐了一路,早已經受不住,整個摔倒在兒子面前,張口就告狀:「你不知道那個女人有多狠,她找人打我,打我……絲毫不顧及我是你爹,婊子無情,這話真的一點都不假!回頭你不要原諒她……」
林知東漠然聽著。
月靈之前就說了,那些銀子成全了兩人的夫妻情分,以後讓他保重,這話里話外的意思,明顯就是不想再管他死活。
他從來也沒想過要死纏爛打問月靈再要銀子。
「若不是你胡亂揮霍,也不至於被打成這樣,我又沒讓你去。活該!」
吉大福沒想到會得兒子這樣一番話,都驚呆了。
「知東!」
林知東嗤笑一聲。
吉大福滿臉頹然地蹲在地上,沒多久就起身去廚房熬藥,林知東聽到乒桌球乓的動靜,想著這親爹到底是知道體貼兒子。拖著傷還要幫他熬藥。
結果,他都等睡著了,也沒等到藥。
林知東再次醒來,外面天已大亮,今日的腦子更疼了。他想起來自己昨晚上沒喝藥,立刻就想要找爹,然後就聽到了隔壁傳來的呼嚕聲。
「爹!我的藥呢?」
費了好一番功夫,隔壁總算有了動靜。吉大福齜牙咧嘴過來,道:「藥已經不多了,我去熬!」
林知東覺得奇怪,忍不住問:「昨晚上你不是在熬藥嗎?藥呢?」
吉大福有些心虛,他沒想到會讓兒子聽到動靜,眼睛左看右看,見兒子直直盯著自己非要一個說法,他頓時惱了。
「我喝了藥,好得快,回頭才能想轍找銀子來給你治傷啊。」
林知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驚聲質問:「你把我的藥喝了,那我喝什麼?」
吉大福強調:「咱們父子倆總得有一個先好起來,你那個傷至少要躺上百日,我好得比較快。放心,一會兒我就出去找銀子。」
男人在過去的十年裡都是林知東養著,每一年的開銷都不少。林家那邊算得不準確,只林知東算得出來的,就不止二百多兩銀子。
這樣的一個人,上哪兒去找銀子?
他要是找得到來錢快的路子,也不會等著兒子供養了。
如今林知東傷得這麼重,藥費不是一筆小數,若只是做苦力或者夥計,他壓根就等不及。想到此,他譏諷道:「你上哪兒找銀子?去街上問人討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