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認為,章暢計較銀子本就是應該。聘禮都要退,何況二十兩紋銀……在場至少有一半的人家中所有的積蓄都沒有二十兩。
這麼大一筆銀子,憑什麼不討回?
認為章暢刻薄的人,也不覺得這銀子不該討,就是不該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討要,在人家花轎要啟程時鬧。顯得特別不大度!
「我呸,你要是有二十兩銀子被人拿走,且不知道要被人帶到何處,會捨得不討不問?」
章暢的舅母劉氏口水都呸到了別人臉上,認為章暢不夠大度的人立即就閉了嘴。
顧秋實還在等著白明霜畫押。
白明霜不動。
半晌,顧秋實妥協了,收起了借據。
媒人見狀,心中一松,正想讓人起轎,顧秋實已經道:「稍後我就跟著花轎後頭,看看你嫁去了誰家,既然你不還這個債……白叔叔對這筆銀子又不知情,我不可能去問他討。就只能問你的夫婿要了。」
白嬸子對於侄女收了章暢大筆銀子的事情完全不知情,她還生怕侄女一嫁不歸,到時章家問她要這個銀子呢。急忙附和:「對對對。」
白明霜:「……」
本就身份不夠只能做妾,如果進門當日還帶了債主,家中長輩肯定不喜她,屆時她日子會更難過。
她一咬牙,伸出塗了鮮紅蔻丹的手,沾了印泥在那張紙上狠狠一摁。
「行了麼?」
顧秋實退開:「那麼,我不耽擱你的好前程,日後姑娘好自為之。」
白明霜到底不甘心背著一個攀附權勢的名聲出嫁,不甘心地道:「阿暢哥哥,其實我最想上的花轎不是這個。」
言下之意,她想上章家的花轎。
顧秋實似笑非笑:「你這是嫌棄人家沒給你準備大紅花轎?」
白明霜噎住。
她說的每一句話,回頭都可能會被男人質問,她這麼說,確實打算按照章暢說的那樣跟男人解釋。
「走吧,別磨蹭了,要是誤了吉時,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章家夫妻早已站到了兒子旁邊,只是他們活了大半輩子第一回遇上這種事,自己攤上這種事後,又有那麼多人看熱鬧,他們站在這裡,腦中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仿佛說什麼話都不合適。
看著花轎遠去,顧秋實轉身掏出了一把錢打發了迎親隊伍。按照之前說好的價錢一文沒少,多給了一些壓驚錢。
迎親隊伍一行人都很不好意思,為首的人站了出來:「沒能迎到人,我們沒耍花樣子,只收一半……」
「不用,今兒虧了那麼多,也不差這點。」顧秋實伸手拉為首之人:「叔,等了一早上了,大家都不容易,吃了席再走。」
章家夫妻今天便邀親朋好友,是因為兒子要娶妻,此時兒媳婦飛了,夫妻倆都不知道這些該不該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