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嗚嗚嗚……我說了。」
顧秋實將碗端平,等著下文。等待的間歇,碗還在喬綠花嘴邊,掐著她脖子的手並未放鬆半分。
喬綠花能感覺得到,如果不能讓吳大河滿意,他還會灌自己喝藥。
有銀子也要有命花才行,變成個傻子,什麼都不知道,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她不想死!
「是……是你二弟,他說,只要你喝了這碗藥,他給我五萬兩銀子回家改嫁……我沒有選擇呀。」喬綠花害怕得哭了出來,「這是你爹的意思,你爹想要讓你變成個傻子不要爭家產,我留下也不會有好日子過。你……你不一樣,你是楊家血脈,變傻了也有人伺候,你不會再受苦……你對我態度又那麼差,我總要為自己打算……大河,他們所有人都在逼我,所有人都笑話我,我不敢不做啊!」
在她哭訴時,顧秋實鬆了手。
喬綠花軟軟跌落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顧秋實沒有多看她一眼,已經端著那碗藥轉身離開。
他直奔斜對面楊天成所在的院落。
楊天成的院子離主院更近,其實很不合規矩。但吳大河流落在外,楊天成是府里唯一的公子,他就該住在那裡。即便是嫡長子回來了,也不好讓人家騰出住了二十年的院子啊。
更何況,嫡長子大字不識,楊天成已經是公認的少東家。誰能得家裡重視,一目了然。
顧秋實闖進了正房之中,周氏正在喝茶,嚇得尖叫連連。
其實顧秋實就是端著一碗藥把門踹開了而已,不至於把人嚇成這樣,周氏是故意誇張。
顧秋實不理會她的尖叫,環顧了一圈後,沒有看見想找的人,質問道:「楊天成呢?」
周氏搖頭:「出去了。大哥,咱們府里是有規矩的,你這麼不管不顧強闖,傳出去要笑死人!男女有別啊,萬一我剛才衣衫不整身子被你看了去……你這是想逼我去死!」
不理會她的喋喋不休,顧秋實轉身出門,吩咐身邊一直想要阻攔自己的隨從:「準備馬車,我要出門!」
隨從不贊同他到處亂竄,受了委屈可以找家裡的長輩做主:「公子,這其中肯定有誤會,老爺不會這麼對你。如今是你受了委屈,老爺知道了會補償你,不會放過幕後主使。但如果你非要鬧,那就有理變成了無理。」
這話也不算錯,如果只能尋求長輩做主的話,自然是什麼都不做最好,等到楊老爺查清真相,主使一定會受責罰。
但楊老爺膝下最出息的兒子就是楊天成,他又能怎麼罰?
隨從說著說著,竟然跑到了顧秋實前面試圖阻攔,顧秋實一怒,一把將人推倒,然後直奔府里的馬棚。
沒有人幫他套馬車,但是下人也不敢拉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