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叫得特別悽慘,拖到外頭後很快就傳來了板子的沉悶聲。
板子每響一聲,白姨娘就慘叫一聲。楊夫人臉上並無憐惜之意,不知不覺間已經淚流滿面。有些事情經不起深想,如果兒子沒回來,那他們母子倆受的這些委屈永遠也不可能得到公道。如果兒子沒有那麼聰明,回來之後躲不開這一切算計被他們害死,那這公道也不會來。
原先楊夫人對楊老爺始終都心存幻想,認為這到底是自己孩子的爹,到底是自己的夫君。只要他願意回頭,她就會好好和他過。
但此時,楊夫人忽然就轉變了想法。
一個正常壯年男人都受不了四十板子,板子還沒有打時,白姨娘已經昏迷。打手看向楊老爺,見他沒有喊停的趨勢,於是繼續打。
即便是眾人有留手,白姨娘被打完後,已經半身鮮血。
「丟出去!」
白姨娘被拖走,身下蔓延開一大片鮮血,拖出了片片血跡,看著觸目驚心。楊天成所在的位置,從開著的窗戶看到了院子裡某一處全是殷紅,恨得眼睛幾乎滴出血來。
「吳大河!」
顧秋實揚眉:「如何?只許你們母子害人,不許人反擊嗎?如果我爹沒有大著膽子從馬車上滾下來,現在已經被你打得半死,流出的血不會比這一片少。你的親人才是親人,別人的親人就該死?楊天成,這天底下的所有人都是血肉之軀,在生死這件事情上,沒有誰比誰更高貴!以後你最好是老實一點,再敢對付我和我身邊的人,我饒不了你!」
語罷,轉身就走。
楊老爺有點兒尷尬,按理說,被他偏愛的兒子應該和他親近一些才對,但是長子從頭到尾沒給他一個好臉。
楊夫人輕哼,也走了。
「夫人,我有話跟你說。」他急忙忙追上,「白姨娘伺候我這麼多年……」
夫妻多載,雖然感情不睦,但楊夫人這些年除了找兒子之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楊老爺身上。可以說,他一抬腳,她就知道他要放什麼屁,打斷他道:「如果你想救姓白的,那也隨你高興。當年她背著我和你勾搭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該把她打死,後來她仗著兒子是楊府唯一男丁,哄著你從我這裡把身契拿去消了,我不是不生氣的泥人,而是看你面子。如今我發現過去的自己很蠢,如果我心狠一些,在發現她心思不純後直接把那女人杖斃,我兒子也不會受這麼多年的苦……」
她越說越激動,悲憤不已:「滾!以後少在我面前轉悠。」
楊老爺從來沒有看到過她氣成這樣,真就不敢去追,不是不敢勉強她,而是害怕兒子因此惱恨自己。
顧秋實慢悠悠從院子裡走出,身後的楊天成的都吐了血,他心情不錯,看向楊老爺:「父親,別再想著給他們母子求情,你自己也有錯。如果不是你的縱容和包庇,他們母子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聽到這話,楊老爺心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