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實合掌笑道:「這得家裡的寵愛的姑娘說話就是有底氣,臉皮也是真的厚,連律法都不放在眼裡。」他看向柳厚,「她一個被寵壞了的姑娘不懂,柳公子也不懂麼?律法言明,女子的嫁妝是自己的私產,誰也奪不走,在女子死後,除非女子自願將嫁妝分給旁人,最好還要留下文書作證。若是沒囑咐,那就全部留給女子嫡親的兒女。古二姑娘母女所作所為,古夫人應該不會原諒,自然不會給她留嫁妝。當然了,這送出去的東西,我們無意收回。只是,拿了好處還轉頭要來談感情,未免太不要臉。」
古玉宜從來不好和姨母還有表哥說這些,此時聽了這樣一番話,心頭暢快無比,她鬱悶的心情忽然就好轉了,伸手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磕著。
柳厚面紅耳赤,徹底下不來台,這飯還怎麼吃?
大部分人都會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他等了半晌,見黎文山沒有再開口的意思,也只能自己給自己找台階:「玉宜,咱們也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你很小就沒有親娘在身邊,都是我娘經常上門照顧……你說句話啊,不然,黎公子要誤會我們家了,以後咱們兄妹還怎麼來往?」
古玉宜心裡冷冷一笑,面上一片茫然:「說什麼?文山也沒哪句話說錯了啊!至於照顧之情,我都分出一半嫁妝了,你還要怎樣?」
柳厚:「……」
若不是顧及著他對表妹還有幾分情分,加上黎文山最近在城裡聲名鵲起,他真的會掀桌而去。
顧秋實呵呵:「公子的既要又要,合著玉宜欠你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古玉宜接話:「早知如此,當初我還不如被夫人害死算了。反正我長大了也險些被害,若不是當時遇上文山,現在我哪裡還能好端端坐在這裡?不過,我要是乾脆死了,柳公子也沒有這種煩惱,嫁妝也全部都是玉梅的。」
柳厚啞然:「表妹,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讓你去死。」
「但我出事不是意外,你呢,轉頭就娶了我的仇人,還逼我交出一半嫁妝。」古玉宜板起臉,「柳公子,我不是聖人,相信你也不是,將心比心,你站在我的位置,能不能原諒柳家和古家所作所為?我不發脾氣,不代表我沒脾氣。」
古玉梅看到柳厚一副傷心難過的模樣,壓根就沒想懟回去,氣道:「表哥好心好意請你們吃飯,你們不想吃,就趕緊滾。端了別人的碗,還在這兒大言不慚,你們才不要臉。」
她這話很不客氣,顧秋實還沒有出聲,柳厚已經沉下臉:「玉梅,我是真心想要宴請他們,你說這話不合適,快給客人道歉。」
古玉梅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我在幫你,你到底哪頭的?」
柳厚不看她,只強調道:「道歉!」
古玉梅氣急,起身就跑,柳厚有點慌,但看兩個丫鬟追上去了,他微微放鬆,又吩咐自己的隨從跟上去,才重新坐下。
恰在此時,夥計送來了飯菜。
柳厚總算找到了緩和之機:「以前的事是我不對,都不要提了,當前,咱們吃飯吧。」
他舉起酒杯倒了酒,親自送到顧秋實面前:「黎公子,今日我請你來,主要是想慎重將表妹託付到你手上,姨父對表妹不甚關心,興許不會管她成親之後過得如何。但我一直拿表妹當自己的親妹妹,如果他受了委屈,不管你生意做得有多大,有多得人尊重,我都絕對不會放過你。即便拼上身家性命,也要為表妹討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