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話,動作卻飛快,在顧秋實的安排下,兩架馬車都進了院子,馬兒進了圈。
此時天就跟漏了似的,遠處只看得到一片灰濛濛,雨下得特別大,說話都得聲音大點才能讓對方聽見。
周平月從馬車上下來時,難免沾了一些雨水。孫淑蘭取了乾淨的帕子給丫鬟,又拿了帕子親自給顧秋實收拾。
顧秋實身上的水汽很重,一把接過帕子:「我去洗漱,順便換一身乾淨的衣裳。」
他也不要熱水,取了一盆涼水進屋,在秦老太不贊同的目光中關上房門。
等他洗漱完出來,大雨已經變成了小雨。孫樹蘭和丫鬟正張羅著燒水,周平月正在和秦老太閒聊,她這一次來打算常住,有意和秦家人拉近關係。
而秦家老兩口感念於她的大方……確實是大方,屬於孫子的那些房子鋪子和銀子,本來該屬於面前的姑娘,家裡人多這樣一筆橫財,是面前的姑娘送的。
兩邊都有意,一時間其樂融融。
當然了,周平月沒有把自己已經和離的事說出來,無論哪個地方的女子攤上類似的事,都會被人指指點點,越是偏僻的地方,越是接受不了。有些偏遠山區,到現在還會將被休的女子沉塘。
她早在決意離開方長山時,只要也有了被人議論的心裡準備,但她不會主動把這件事情往外說,能瞞就瞞著,好不容易到村里散心,不想被這些事影響了心情。
大雨停了,丫鬟和孫淑蘭已經做好了飯菜。
如今家裡不缺肉,孫淑蘭的手藝再好,還是比不上方府的廚娘。還有,一直讓孫淑蘭做飯給周平月吃也不合適。
村裡的人吃飯,平時一家子吃上三五個菜就挺奢侈,周平月從小到大沒有吃過苦,每頓飯都要換著花樣做,真讓孫淑蘭天天弄,也太為難人了。
於是,顧秋實去了鎮上,尋了一圈,請回來了一位手藝不錯的廚娘。廚娘原先是在酒樓里幹活的,被人排擠上不了灶,她還會做一些藥膳。
廚娘的男人腿腳有點不好,走路不太方便,但人是康健的。顧秋實也把人接了來,平日閒著無事,就陪著秦老頭溜達閒聊。
多了這麼多人,院子裡住不下,顧秋實零食又搭了幾間房。
之前顧秋實挺低調,如今接回來了周平月,又請了兩個人伺候,還又建了屋子。眾人有了幾分秦大頭真的富裕起來了的真實感。
當然,因為過去大半年裡好多人想占秦大頭的便宜最後都沒討著好。如今看秦大頭日子好過,眾人也生不出從他手裡拿好處的心思。
周平月偶爾還會帶著丫鬟去村里走一走,她想換上布衣,被顧秋實阻止了。
「你若穿得樸素,村里人以為你落魄了,那些年輕後生會生出不該有的念頭。」顧秋實一臉認真,「你還是穿富貴些,他們養不起你,自然就不敢打你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