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舉人卻不愛吃,他連試都不願意試。
薛大堂勸了幾句,周舉人還是拒絕。
見狀,夫妻倆都覺得,兒子這幾年在吃食上肯定不如意。瞧瞧,吃得頭也不抬。
薛大堂勸不動親家,抬手就將雞腿夾給了小兒子。
顧秋實抬頭。
薛大堂對上他疑惑的眼:「多吃些,你今兒辛苦了。」
顧秋實秒懂,這是在感謝他解救了楊承運回家呢。他低下頭繼續吃。
那邊的周舉人已經放下了碗筷,他輕咳了一聲,今日初到,他覺得有必要跟親家說一下女婿衣食住行。
天天這麼胡吃海塞的可不行。
薛大堂秒懂,立刻放下碗筷。
「親家再多吃點,這是米兒酒,一點都不醉人。」
周舉人擺擺手:「大夫不讓我喝酒。我的意思是,承運搬回來住也行,但還是讓他自己睡一個屋吧,一個月回房三次就差不多了,每日卯時起,戌時入睡,期間讓他到前院來,最好是這裡隔一堵牆,別讓人來打擾我們。」
薛大堂:「……」
另一邊桌子上的楊氏也支起了耳朵。
夫妻倆都很想讓兒子光宗耀祖,但這……這也太辛苦了點。
那邊周舉人還沒說完:「桌上這些飯菜完全沒有必要,不能太重口腹之慾。」
楊氏憋了憋,實在是忍不住:「可是,讀書辛苦,如果不吃葷腥,身子會垮的呀!」
「我沒說不吃呀。」周舉人一臉疑惑,「我的意思是不要放太多的調味,水煮就可。也不能吃太多,身形好,長相好,總能得人喜歡些。」
楊氏:「……」
那一輩子清心寡欲,即便是得了富貴,又有什麼意思?
她看像長子,欲言又止。
薛大堂眉頭皺了皺,面對親家上門,他心裡很高興,不是說他喜歡家裡多一個需要敬著客人,而是人家幫他養了幾年的兒子,他把周舉人接到家裡來奉養,多多少少也能幫兒子還上幾份恩情。
可是,周舉人如此嚴苛,兒子在周家的時候,他們夫妻插不上手就算了。如今兒子都回來了,還被管束著,這不合適。
還有,什麼叫分床睡?
薛大堂自己是男人,這男人年輕的時候雖然不可重欲,但長期和妻子分床算怎麼回事?
娶不起媳婦就算了,媳婦都進門了不能碰,這是人幹事?
他真心覺得,這親家學問是多,但說話做事真不怎麼討喜,他心頭亂糟糟,面上一點不露:「親家,這些都是小事,你能住到家裡來教導承運,那是我們家的福氣。但……你還是學堂的夫子,你到了這裡,學堂那邊怎麼辦?」
關於此事,周舉人早在搬來的時候就想過了。學堂那邊總共六個夫子,有三位已經放棄了科舉,他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