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半天過去,村子裡沒人看見陳阿秀的行蹤,地里沒有人,今天也沒有人進山。
事到如今,陳家人不得不相信,陳阿秀已經被人拐帶著離開的事實。
賀香蓮很不願意把這件事情鬧大,但相比起女兒的名聲,她認為女兒的安危更重要。
問的人多了,賀香蓮也從其他的婦人口中得知,陳阿秀之前就和那個賣貨的貨郎聊得火熱。反正……已經超出了普通男女之間的距離。
「我覺得事情不太對勁,還想提醒一下你,但是阿秀是個大姑娘了,我怕你多想,認為我想毀了阿秀名聲……這還沒找著機會跟你說呢,就出事了。」
賀香蓮面色灰敗,腳下僵硬。她跌跌撞撞,都不知道是怎麼回的家。
陳皮根本就趴不住,看著今兒天氣不錯,乾脆就挪到了院子裡。這會兒他正趴在陰涼底下睡覺。
看見陳皮這樣閒適,賀香蓮滿腔怒火瞬間就有了發泄處,撲上前揪著他的衣領死命拉扯。
「你還睡得著,陳皮,我跟你拼了!」
賀香蓮朝著他臉上狠狠甩了幾巴掌。
陳平因為身上有傷不敢有大動作,伸手去撈人又沒撈著,氣得胸口起伏。
「賀氏,老子又沒惹你。你又發什麼瘋?」
賀香蓮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這會兒從另一個人那裡得知孫女已經和挑貨郎離開的陳婆子也趕了回來,她臉色很不好看,一進門看到兒媳婦坐在地上哭,皺眉:「這又是在鬧什麼?」
陳皮立刻告狀:「這個瘋女人,簡直是腦子有病。阿秀自己跟別人離開的,跟我有什麼關係?她回來就沖我發火,說是我害了阿秀……我這天天躺在家裡養傷也能害人,簡直是胡扯。什麼破事都往我身上扯……」
「上樑不正下樑歪,你跟著寡婦跑,還不止跑一次。阿秀是你女兒,跟你有樣學樣不正常嗎?你要是不跑,她又怎麼會生出這種念頭?」賀香蓮越說越覺得自己的話有道理,「你都去了這麼多年,怎麼不死在外頭?你還回來做什麼?除了拖累兒女,你還有什麼用處?我要是你,真的就找個繩子吊死了。你是怎麼有臉活在這世上的?因為你的緣故,我們全家都被人當笑話看。」
她滿臉恨鐵不成鋼,真的是恨不能把陳皮打死了事。
陳皮氣笑了:「歪理!要我說,阿秀是被你們逼走的才對。一個好好的姑娘家,眼瞅著就要議親了,你們卻讓她勾引一個足以當她爹的男人。偏偏事情還沒成,那麼多人都看在眼裡,阿秀以後還怎麼見人?她不好意思出門,當然希望找一個誰都不認識她的地方重新開始。」
父女倆有同樣的遭遇,陳皮分析起來頭頭是道。
賀香蓮心弦一顫,對於讓女兒去做這種事,一開始他的心裡就很不安,後來的事情不成,賀香蓮就已經特別後悔。
此時猜測女兒可能是因為無法面對鎮上和村裡的人而離開,賀香蓮簡直是毀斷了腸。
若早知道會害了女兒,當初就是咬著牙自己辛苦把那些銀子還上,她也絕對不會答應這種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