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契書時,三冬沒有絲毫高興,還險些哭了出來。走出衙門與張江分別後,她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好半晌才能顫著聲音說話。
「哥,你要是沒能贖身出來,我拼著這條命不要,也一定幫你討個公道。還有……我在家裡等你,以後我出嫁了,你就在這院子裡成親……我不相信那個叫芬芳的能得公子寵愛一輩子。」
只要芬芳失寵,哥哥就有了擺脫這個女人的機會。
當然了,這很難,魏啟民勾搭了那麼多的有夫之婦,芬芳是第一個敢把這事鬧到公堂上的女人,也是第一個鬧了事還能得魏啟民另眼相待的女子。
這種人,失寵之後除非她自己願意放棄糾纏魏啟民主動離開,否則,哥哥都很難脫身。
顧秋實看她哭成這樣,笑著道:「放心吧,我不會出事的。」
他並不是把人送到地方就離開,還跑去中人那裡買了一對母女,此外還有倆會武的丫鬟,讓她們陪著三冬,這才回了魏府。
等他回到府里,天色已晚,魏府的夜晚不是漆黑一片,至少幾條大路上都亮如白晝。
顧秋實回到他來時睡的那間小屋,剛進門不久,隨金就來了。
「耳朵欸,你可算是回來了。主子問了你好幾次了,再不回來,主子又要發脾氣。話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是真敢啊!」
顧秋實對他的態度很是冷淡:「有話趕緊說。」
他一臉不耐煩,換做往日,隨金一定會冷嘲熱諷幾句,但最近他不太敢:「主子的意思是,讓你去新院子那邊住,省得明早上手忙腳亂,萬一誤了吉時就不好了。」
「我都躺下了,不想動。」顧秋實隨口道:「主子讓我如了願,我不會亂來。做下人這麼多年,我什麼時候遲到過?放心吧。」
隨金不太放心,他不想違背主子的意思,只能盡力說服譚二:「那你總要看看明天的新房在哪兒,萬一你接了新嫁娘回來,連新房都找不到,豈不是會鬧笑話?」
「那別人笑話的也是我,跟你沒有多大關係,用不著你操心。」顧秋實擺擺手,「你再說,明天我就不去迎親了,出去的時候記得給我帶上門。」
隨金:「……」
比起新郎官不知道新房在哪兒,自然是新郎官從頭到尾不出現更要命。隨金還真的不敢再惹他:「那我明天找個人來叫你起床,帶你到那邊去,你別磨蹭啊,主子的耐心有限,你想找死,也別帶上我。」
門關上,顧秋實好生睡了一覺。
果然天還不亮的時候就有人敲門了,顧秋實也沒為難人家,穿衣起身去了新院子。
分給他的院子都是屬於府里的管事才能住,左右兩邊的鄰居其中一個還是孔管事。
只是院子裡眾人忙忙碌碌,廚房那邊還搭了好幾個木板,看樣子在準備喜宴。
顧秋實看得新奇,還問帶自己過來的人:「今天擺幾桌?」
帶他的人最近才提拔到魏啟民身邊的,原先叫什麼不知道,魏啟民賜名端午……因為選他來的那天是端午,他今年十五,臉圓圓的,一團稚氣,像是個半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