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人也沒想到今天就能用上婚書,今兒這婚事談得……就差打起來了。媒人也算見多識廣,但也沒現實過吵成這樣還能定親的人家,她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從拎著的籃子裡取出了一張紅紙。
這是從衙門那邊給的,好些字已經寫上,這會兒只需要填個名字就行。
顧秋實當場寫上了二人的名字,又讓文大伯一家畫了押,然後將婚書交給媒人:「麻煩大娘跑一趟衙門幫我存檔。大娘放心,此事辦成,不會少了你的好處。」
不是他不願意自己跑,而且今兒已經來不及了。
媒人大喜:「放心放心,都交給我,保管給你辦得妥妥貼貼。」
送走了媒人,顧秋實又囑咐:「婚書已定,玉宜如今是我的妻子了。你們要是再敢欺負她,再對她不客氣,那就是欺負我。我這個人呢,在大戶人家滾了多年,沒有什麼優點,缺點倒是一堆,都知道我特別小氣,睚眥必報。」
文大伯拿到了五兩銀子的聘禮……其實原本給侄女定親,最多也只能拿到這麼多。只不過有一百兩銀子珠玉在前,如今只剩下五兩,這其中差距太大,他到現在也不能釋懷。
「放心吧,我也不想找麻煩。」
顧秋實相信這話。
文家上下都是靠給人幹活為生,要是有人找他們家的麻煩,不說別的,只到門口來鬧,讓一家人幹不成活,對他們而言,都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文玉宜知道,今日過後,她算是和大伯一家撕破了臉。不過,大伯那句送她出閣之後兩家就再不來往的話,也讓她心中升起了幾分歡喜。
顧秋實又帶著文玉宜出門:「你一個人住在這兒,我有點不太放心,我去給你買點防身的東西。」
不光買了防身的匕首和藥物,顧秋實還訂了不少被子和料子,讓夥計直接送去文家。
天都快黑了,夥計還在往院子裡搬東西,文玉宜住的小房子東西都堆到了頂,床都占了一半……外面還沒搬完。
「不能放在外頭,這些可是好料子,譚東家說,這些東西是要拿來做嫁妝的,不弄髒了。」
文大嫂:「……」這麼多嫁妝?
「玉宜,你那個未婚夫,到底是什麼來頭?」
文玉宜心情格外複雜,方才兩人到了街上,譚二先是請她吃了一頓飯,這期間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等到一頓飯吃完,這些東西都定下了。
他那熱乎勁兒,似乎已經忘了兩人只是假的未婚夫妻。
「我也不太清楚,明兒我再問一問。」
文大伯看著這一堆堆的東西,有些後悔和侄女斷絕關係了。此時他特別後悔白天時的硬氣……也是,能夠隨時見到魏二爺,還能說服魏二爺和陳家成全他和侄女,本身就代表了他是個很有本事的人。自己怎麼就看不明白呢?
「是得好生問一問,對了,他家裡都有些什麼人?」
文玉宜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