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懷胎,顧秋實沒有碰過她。等到生完孩子,周盼盼又傷了身子,兩人竟一直沒有夫妻之實。顧秋實那個兒子,竟然是周盼盼和周知生的。
想也知道,他死了之後,那些銀子會落入周知手中,而周知斂財的真相隨著他的死亡就會被徹底掩蓋。
之前面對別人的人生,顧秋實能感同身受,但不會真正動怒,此時翻窗跳到了房子後面,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戾氣,恨不能跳出去將那群人爆錘一頓。
他到底是沒有去打人,如今最要緊是和周盼盼撇清關係。
顧秋實跳回了原來為他準備的屋子,蓋上被子睡覺。
這是一間七間大的房子,中間是待客的堂屋,平時也在那兒吃飯,此時顧秋實住在最左邊,而周盼盼是住在最右邊那間。
右邊的房門被人踹開,一群人一擁而入。甚至還有個尖銳的年輕男聲大喊:「顧秋實,你在做什麼?」
顧秋實打開門。
他故意將開門的動靜弄得很大,那邊站在門口的趙氏循聲望來。
此時天光微亮,離得遠了,看不清對方的臉。但這院子裡總共就那幾個人,趙氏一臉驚訝:「秋實……你睡得可好?」
原本要質問的話語到了嘴邊急忙改了一句話。
顧秋實伸手揉了揉額頭:「我的頭很暈,這麼早,什麼事啊?吵吵鬧鬧的。」
他像是隨口嘀咕一句,起身就去了茅房。等他再出來,捉姦的幾人已經徹底冷靜下來,此時全部都坐在屋檐下的凳子上。
「秋實,你昨晚睡得可好?」這一次,問話的人是顧父,他臉上帶著幾分討好之意。
顧秋實有些恍惚,這才想起他從京城回來之後,父親對他就是這樣的態度。時隔多年,他都忘了。
「睡得挺好,就是酒喝多了有點頭疼。對了,你們剛才在鬧什麼?」顧秋實看了一眼最左邊的屋子,「我記得昨晚上來了個姑娘,當時我喝多了,那是誰呀?」
趙氏給幾人送上茶水,笑道:「那是盼盼,是周知的妹妹,他那個爹後娶的女人帶進門的小姑娘。」
顧秋實呵呵:「你們相處得挺好?」
好多夫妻在和離後,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趙氏和姓周的倒是稀奇,這些年一直當親戚走動。上輩子顧秋實回來總共也才待了一個多月,成親後就帶著周盼盼還有周知一家子進京,此後再也沒回來過。
而顧秋實待在家裡的這段時間,他也並不怎麼在乎外面流言之類,也不太想管顧父平時與人之間的來往。
說難聽點,顧父都是做了祖父的人了,哪裡還用得著他教?
再說,父子之間原先就不親近 ,隔了這麼多年,更親近不起來了。顧秋實只是回家暫住,沒想過要對家人指手畫腳。
趙氏無奈地笑了笑:「人這一輩子很長,以前覺得過不去的事,等過了那段時間再回頭看,就不覺得有多要緊。再說,姓周的不是什麼好人,你們讀書人不都說不要得罪小人嗎?平時走動一下,就當是個親戚,反正也不費什麼事。」
周盼盼從屋中出來,她臉色有些蒼白,路過屋檐下坐著的一排人時,身子晃了晃,險些摔倒。
巧得很,她摔倒的方向正是顧秋實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