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一樣,趙氏跑到這裡來,絕對是為了周知的腿傷。
顧秋實只看了一眼門口就收回視線,沒打算與趙氏打招呼。
趙氏無法,她在門口多磨蹭了一會兒,夥計就一直盯著他,眼看夥計上前,似乎要攆人。她只好搶在夥計開口之前出聲:「秋實,我有點事情要和你商量。」
她一邊說,一邊努力鎮定往裡走。
夥計不知道該不該攆人,下意識看向顧秋實。
顧秋實如今是這間酒樓的貴客,他住了這麼久,出手很大方。可以說,這短短時間之內,已經讓酒樓賺到了以往三年都賺不到的銀子。
酒樓的東家很識趣,一切以他為先。平時口風又緊,有不少人來打聽關於顧秋實的事,通通都被東家擋了回去。
如今這個夥計也一樣,攆不攆人,只等顧秋實一聲令下。
顧秋實不想在吃飯的時候見趙氏,敗胃口。他頭也不抬:「我不想被人打擾。」
夥計秒懂,立刻衝上前抓趙氏胳膊:「大娘,你不要為難我,趕緊出去吧。」
趙氏不想出去,一路都在掙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
「我的事同樣重要,今天我要是讓你過去了,我就會失去這份活計,倒是全家老小都要挨餓。」夥計嘴上訴苦,動作特別麻利,很快就把人扯了出去。
趙氏無法,進又進不去,只能賴在門口等。
天色不早,顧秋實不打算出門,早早就睡下了。
趙氏知道該回家了,但兒子的診費沒有著落……而她也想借這個機會試一試顧父。
顧父回到家裡沒見著人,打聽過後得知了妻子的去處,立刻跟到了酒樓,妻子就那麼杵在酒樓大門之外,簡直是一點臉面都不要。
在顧父看來,趙氏這是在逼迫兒子。
這世上有許多人認為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養恩要比生恩大。無論趙氏那幾年是怎麼養的孩子,兒子終究是在她手裡過了五年。
如今趙氏站在街上,兒子所在的那個房間燭火已滅,明顯人都睡下了……這件事情要是被有心人編排一下,好說不好聽啊。外人會說兒子沒良心。
「你給我回家。」顧父很生氣,上前就扯人。他說是鋪子的東家,卻每天都要搬搬抬抬,臂力驚人。趙氏根本就抵抗不過,眼瞅著就要被拖走,她哭著道:「今天你就是休了我,我也要守在這裡。你不知道,阿知一雙腿骨都斷了,被秋實打的!」
周知是個聰明人,做事很有分寸。他並沒有把自己受傷的原委往外說,旁人問及,他就只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