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無限循環,一層層的消化,最終分散這些難民,又起到了安置的作用,也避免了難民過多一座城無法全部接收導致暴亂的事情發生。
皇帝要的是國泰民安,要的是百姓安居樂業,所以只要能把人安頓好,解決麻煩,至於過程是如何的,說到底並沒有多少人真正的關心。
可是現在,他們明顯就被針對了。
數以萬計的災民現在全部奔著雲霧鎮來了,不說陳縣令有沒有那麼多的地方安頓這些人,就是這些人來了,他們能坐視不理嗎?能看著他們活生生餓死不成?
陳縣令以前不覺得自己是個好官,尚且也做不到草菅人命,更何況現在他已經被文修易給洗腦了,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去造福百姓。
所以看到這封信的時候,陳縣令才氣成這個樣子。
文修易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汾瀘縣的縣令為人還不錯,跑了幾次雲霧鎮,和陳縣令跟文修易也見過幾次了,兩人都還商量著今年開春開始種新糧的時候也分他一些。
看著暴跳如雷的陳縣令,文修易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他將文書放回桌上,把陳縣令摁在了椅子上,給他倒了杯水。
「你先冷靜一下。」
文修易的聲音就像有魔力一般,讓陳縣令暴躁的心情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一杯溫茶灌下肚,陳縣令的氣也順了不少。
「這些王八蛋,不行,我一定要寫摺子參他們。」陳縣令氣鼓鼓的說道。
文修易看了他一眼,開口:「你寫摺子有什麼用,你沒看老杜信上說的,這些災民是一路被安頓過來剩下的,他們並沒有抗旨不尊,不安頓災民,只是……」
只是跟這些災民說了什麼,給了他們怎樣錯誤的引導,讓他們全都奔著雲霧鎮來就不知道了。
文修易拍了拍陳縣令的肩膀,安撫道:「現在該想的是這些災民來了該如何安置的問題。」
陳縣令擺了擺手,道:「能怎麼安置,跟以前一樣唄,等人到了,在城門口該發糧發糧,該救濟救濟,然後給他們的路引蓋章,放他們過去,然後愛去哪去哪。
只是以前也沒碰到過這麼多啊,這麼多人,得救助多少糧?咱們還有錢買糧嗎?就衙門糧倉里剩的那些,怕是全搬出來都不夠,要是都搬出來了我今年拿什麼給衙門裡這些人發俸祿。」
「啊?這樣嗎?」文修易不太了解這其中的安排和流程,陳縣令這才想起來他才第一年當官,便簡單的跟文修易解釋了一番。
「反正這麼多年了都是這麼幹的,只是都多少年了也沒碰到過這麼多災民遷徙的,衙門裡倒是有卷宗,上一次這麼多人遷徙還是戰亂的時候……」
陳縣令說道這裡便頓了頓,胡亂的含含糊糊過去了,畢竟一個朝代的更迭,最後倒霉的不還是這些平頭老百姓。
好在他們現在的陛下,是個仁厚的明君。
文修易嘆了口氣:「實在不行,咱們那些囤糧先拿出來應應急吧,總不能見死不救。」
陳縣令張了張嘴,想說那是他們的命根子,那是他們的錦繡前程,但是一想,為什麼培育新糧,不就是為了讓百姓吃飽。
自己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陳縣令都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想法,他覺得自己一定是被文修易給洗腦洗多了,都覺得自己是個好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