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張勝利跟著街道幹事過來。
他依然一副老實人的模樣,面色委屈又為難,「街道同志,你們可要為我做主呀。我一個城裡有正式工作的工人,好心娶個鄉下帶孩子的婦女,盡心盡責地養著她們,咋能給我扣屎盆子呢?要這樣,可就寒了我們的心,這以後誰還敢娶二婚帶孩子的女人啊?」
張勝利不承認,一直委屈,陳菊花站男人。
大丫由女公安和街道婦女主任幾個女同志帶去另外房間記了筆錄。
等她們回來的時候,張勝利一臉不敢置信,「大丫,你咋這樣陷害我呢?我承認因為你不是我親生的,我給你的好東西肯定不如妹妹多,可我也沒虧你吃穿吧?」
大丫低著頭,不敢看他,也不想說話。
在小房間裡被女公安她們詢問的時候已經耗盡了所有力氣。
五年呀,日日夜夜地恐懼、煎熬。
她活在懼怕中,風吹草動就嚇得一激靈,感覺魂兒不附體。
張勝利拒不承認,大丫也沒有證據,陳菊花作證閨女撒謊,張勝利是個好男人從來沒對大丫做過分的舉動。
唐圓小聲給大丫分析,「現在你沒法送他去勞改,你告了他估計也沒法兒繼續和他住在一起,最好的辦法是自立門戶。」
之前她還尋思把張勝利收拾一通,讓他不敢欺負大丫,還讓大丫回張家。
現在看大丫這麼勇敢,當街指控後爹,又看張勝利這副虛偽樣子,她就不想大丫回去了。
當然這年頭自立門戶不容易,女孩子沒資格自立門戶,除非她有工作。
這年頭工作要麼是你有本事國家分配的要麼就是家庭接班兒或者花錢活動來的,大丫自然不可能有。
如果她願意,唐圓尋思可以跟唐炳德商量一下,讓大丫去唐家村下鄉。
雖然大丫不是學生,但是現在為了解決城裡就業壓力,政府把符合年齡的青少年統統往鄉下送。
街道辦也是可以送人下鄉的。
大丫也不知道怎麼辦,她腦袋一熱不想讓她娘罵小傑哥和封大哥,就告了後爹。
現在她也感覺得出來,自打她告後爹對她耍流氓以後,有些街坊看她的眼神就很奇怪。
有些人震驚,有些人同情,還有些人看她的眼神帶著厭惡,甚至還有人看她的眼神和後爹差不多。
她不知道為啥這樣,但是她覺得難堪。
以後怎麼辦?
她咬牙,小聲道:「我可以回鄉下,我還有奶和倆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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