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嫁人了」,鮑父就當這女兒沒生過,反正他也沒咋養過,半點不心疼。
相對而言鮑父不在乎鮑氏,想法也透徹,但田氏心有不甘。
鮑慧珍這個死丫頭怎麼說都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長大的,雖然因為不上心,時常讓小姑娘泡在屎尿裡面好幾天,好幾次差點沒餓死,冷死,嗆死……但好歹是她一手養大的不是?
本來鮑氏要是一直在深山那田氏肯定不惦記,她自己有親閨女兒,還是老么,心疼的很,還管賣出去的養女死活?
可偏偏聽說這個丫頭夫家搬到山下來了!
田氏這心裡十分不是滋味兒,抓心撓肺的難受的不行。
故土難離,安土重遷,是當下人亘古不變的情懷,當然,最重要的是沒錢。
要不然怎麼明知道深山條件艱苦,娶不起媳婦兒,還被人看不起,也沒聽說過有人從深山搬出來呢?
還不是沒錢嗎?
鮑氏這個死丫頭怎麼運氣那麼好?這才過幾年苦日子就苦盡甘來了?
田氏有自己的消息來源,再加上強烈的不甘,以及後續打秋風占便宜的想法,一路就找了過來。
田氏身後那四個男人,兩個青年,兩個半大小子,其中三個是鮑氏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另一個,也是田氏前頭男人的兒子。
「俺們來找妹子的,你們知道我妹子家在哪不?」
田氏的大兒子擅察言觀色,立即操著一口鄉音笑眯眯的問道,「俺妹子叫鮑慧珍。」
男人露出憨厚的笑容,一臉無害的繼續說道。
田氏也反應過來,一張盡顯刻薄的臉上也帶著尷尬的笑容,連忙點頭附和,「是啊是啊,俺們找俺閨女,聽說親家從深山搬下來了,總要來看看。」
應三郎這才知道這是他媳婦的後娘和兄弟,一時之間心情複雜。
鮑氏確實是個幸運的女人,前頭十幾年在家裡受盡磋磨,嫁人之後反倒是得夫君愛護,夫婦兩人恩愛和睦,是以家裡的事情也沒啥不能說的。
反正該說的鮑氏跟應三郎都提過,因此應三郎心裡有數。
此時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原來是岳母和舅子們啊!歡迎歡迎!不過你們弄錯了,咱們剛從山裡搬出來哪兒住的上那麼好的房子?」
「這是我妹子夫家,我們一家暫時借住在這,喏,你們看,咱家房子馬上就要建好了!」
顧玉珠人小,早就躲在安全的地方看熱鬧了,一聽,順著應三舅舅的手一看,頓時笑了!
沒想到應三舅舅看著那么正經的一個人,竟然骨子裡蔫壞蔫壞的!
他指的地方確實在建房子,不過是打算臨時起個草坯,用來堆放瓦片磚塊的,所以屋頂的茅草扎的密實,讓人一看就相信這是建起來住人的。
顧玉珠看到田氏一行人臉都綠了。
應三舅舅還熱情的喊他們進門喝杯水,讓他們千萬別客氣!
田氏母子五人心裡嗶了狗了,你特麼不是你家你好意思聽你丈母娘舅子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