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願意。」蕭明錦兩下為難道:「可是我們肯定會被逮到的,到時候表哥和孤都會受罰的。」
小殿下這會兒還替他記掛著會不會受罰,沈瑞用指尖蹭了蹭他的臉側,好似一種無聲的褒獎般,就在蕭明錦鬆懈下來的時候,他卻忽然開口問道:「殿下可曾逃過學?」
蕭明錦光是聽著這兩個字就覺著戒尺下一刻就要打到手心上了,他搖了搖頭。
「那怎麼一換太傅就要逃學了呢?」
蕭明錦剛要說「我沒有」,卻在話要吐出嘴邊的時候,突然頓住了,他抬頭看向含著笑的沈瑞,忽然了悟了些什麼。
沈瑞仿佛印證他心中的猜想般,誘哄道:「那這究竟是誰的過錯呢?」
蕭明錦在他低聲的哄騙下緩緩瞪大了眼睛,仿佛瞧見了點從未見過的境地。
「可是……」蕭明錦連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他吞了吞口水,拋出自己最後一丁點疑慮道:「可是宮中儘是守衛,只怕還不等出了宮門就被逮住了。」
「此事不必殿下憂心,我帶了馬車來。」
蕭明錦驚呼一聲,隨後小心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片刻後才小聲道:「你怎麼帶進來的?」
「我在宮門處遇見了春和公公,我同他說我摔斷了腿,若是不肯叫我將馬車一併帶進來,我就先回府修養個十天半個月的。」
「這講學,只怕也聽不成了。」
蕭明錦見他再沒有後話,便有些驚詫道:「春和公公這便允了?」
沈瑞輕笑了一聲,應承地「嗯」了一聲。
蕭明錦臉上頓時顯出些難名的意味,他還從未見過這般拿捏人的無賴手段,他自幼最是撒潑的一次,也不過是六七歲時在父皇面前耍嬌。
使的也不過是些「嗯~父皇~」般的低劣把戲。
沈瑞見他還呆愣著,輕「嘖」了一聲,挑眉問道:「走不走?」
那手掌就攤開在蕭明錦眼前,好似帶著些難以拒絕的蠱惑意味般,蕭明錦咬了咬牙狠聲道:「走!」
——
各宮的主子都要起了,宮牆內處處都是灑掃的宮人,車輪軋過潑了水的石磚,留下兩行車轍印,一直延續到宮門口。
沈瑞委實是太過招搖了些,宮門的侍衛一刻鐘前才目睹了他同春和談條件的一幕,這會兒又見他折返回來,想不生疑也難。
「沈公子今日不是進宮聽學嗎?怎麼這麼快便出來了?」侍衛手握在腰側的刀柄上給自己壯膽道:「江太傅還未下朝呢。」
沈瑞挑開帘子,目光懶散地掃過他握著刀柄的手,又聽了他這番自以為隱蔽的提點,神色顯出些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