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珂同管湘君對視一眼,二人皆是心知肚明,她福了福身子道:「公子得知楚夫人要來,已經命人備了軟轎,夫人請吧。」
此話一出,原本守在旁邊等著瞧熱鬧的好事者無不悻悻離去,管湘君卻不管他們,微微一笑道:「如此便有勞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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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沈瑞聽了春璫的話,懶散地睜開眼,面上全是瞧了一場大戲的好興致。
他輕挑了挑眉道:「既如此,便去煮一壺好茶備著吧。」
春璫垂著頭應承了一聲,轉身退了出去。
一時間,院子中再次只剩下沈瑞二人,江尋鶴輕聲誦讀話本的聲音也在方才被春璫打斷之後再沒接續上。
沈瑞用手肘撐在身下,支起點身子湊近了江尋鶴瞧,後者坐得矮些,他這把湊近了幾乎要貼合在江尋鶴的脖頸上。
溫熱的氣息好似裹著蜜糖般黏人,江尋鶴下意識滾了滾喉嚨,垂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人,竭力捕捉著他的動向。
沈瑞正抬著眼看他,眼中盛著星星點點的笑意,細看下去分明還揣著一點狡黠。
「太傅今日這般憂心定然已經累了,不若便先回去吧。」
少有他這般下逐客令還要擺出一副全是為著他人著想的,冠冕堂皇得厲害。
江尋鶴垂眼看了片刻,就在沈瑞以為他要默許的時候,忽而伸出手捏住了沈瑞下頜處的那一小塊皮肉,半強迫地要他仰起頭來。
他臉上肉不多,再這樣一掐,便幾乎是貼合著骨頭的,沈瑞能清楚地感受到江尋鶴指腹上的一點薄繭,說不清是握筆還是曾經練過一點什麼旁的兵器。但此刻沈瑞心中也計較不出來,只覺著那一點粗礪的觸感捏在皮肉上顯出一點難名的慾念。
江尋鶴輕輕哼笑了一聲,手上的動作好似不容拒絕般,但語調又弱勢得不行:「阿瑞這是用完便要捨棄了不成?」
聽著哪裡像是名動中都的太傅,倒好似是沈瑞從前養著的一隻小寵,眼巴巴地無聲等著人來摸他,叫人推拒不得。
見他沒個聲響,江尋鶴還自己尋出些聽起來荒唐無比的理由:「是我話本子讀的不好?還是茶不和口味?阿瑞只要說出來,我注意便好。」
沈瑞緊緊地合了合眼,心中生出些莫名的煩躁,那茶根本不是他沏的,談何不合口味?難不成借著他的手倒出來,便還能換個味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