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多謝管夫人了。」
管湘君另掏出一本帳冊放到桌案上道:「船隊已經基本準備就緒了,三日後便可出航,楚泓原本安插的人手也已經被我一一替換乾淨,就此絕了後患。」
「這個倒是無礙。」沈瑞拎了拎小香爐的蓋子,看著裡面的煙氣裊裊地攀升上來,漫不經心道:「估摸著他現下也沒什麼心思來管船上的事了。」
香爐里是個安神的香料,味道聞起來也舒緩,即便是湊得這樣近也並不嗆人,但沈瑞卻算不上喜歡,分明是宮裡老太醫將家底都翻出來了,但卻半點不比那漂亮鬼身上的味道令人安心些。
思及此處,沈瑞輕輕地「嘖」了一聲,那個心狠的漂亮鬼大約是發覺了自己在他房中睡得更安穩些,因而越發地有恃無恐,恨不得要借著這個由頭猛著勁犯上作亂。
這般的作態幾乎要使得沈瑞疑心,這點夢魘的症狀是不是被這漂亮催命鬼下了咒,但只可惜他穿書過來的時候,還不曾同漂亮鬼見過面,八成是賴不上的。
管湘君注意到了他神態上變化,卻只作瞧不見,而是順著他的話笑道:「那倒是確實,只怕還要修養個十天半月呢。」
「十天半月?」
沈瑞眼睛一挑,露出點驚詫的神情,倒是顯得面色上更有生氣了幾分。
管夫人聞言也是微微一怔,世家子常是早早便有了通房的丫鬟,她抬眼瞧著眼前好似半點不沾情.欲的人,又細細回想了中都之內的傳言,倒是不曾聽聞沈瑞何時有過欺男霸女的事跡。
她心中忽然生出了些荒唐的想法,連帶著沈瑞那幾箱子「老婆本兒」和東家那些頗具有指向性的話好似都不再能單單地歸為結盟。
但她到底多年行商,所見之事繁多,拋舍開兩人的身份,倒是也不算多叫人瞠目,更何況自古以來這般行事便是久長不得,甚至不值得旁人為之多花心思。
管湘君按捺下心中的震顫,壓低了聲音道:「聽郎中說了,他身上的上非個十天半月是好不得的,畢竟那麼多人……」
沈瑞沒料到她說起這個,聞言也是一怔,隨後撇開眼輕輕笑起來道:「我又不曾說這個,我的意思是他想要出門,可遠不止十天半月。」
「雖不知究竟是誰教給你們的,讓你們覺著整個家族俱為一體,但是楚家只會越發的興盛,盛名之下的那一丁點兒的瑕疵……」
沈瑞伸出兩根手指捏了捏,最後頗謹慎地留下一個細小的縫隙道:「世人總會有法子將它抹掉的,半點兒痕跡都不會留下礙你的眼。」
對於管湘君而言,家族一體是她自小就牢記於心的行事原則,即便楚泓再怎麼混帳,也總是要顧及楚家的利益的,否則也不會任由他興風作浪這麼些年。
現下猛一聽聞沈瑞這般理論,心中不免生出幾分遲疑。